醫院走廊裡的燈亮到刺眼,不時有護士推著推車從旁邊路過,手術刀具折射出寒冷的銀光。
林笑裹著韓簡書脫下的校服外套,長髮凌亂地散在肩上,垂著頭像個沒有意識的木偶人。
白色球鞋走到視野裡,冷靜的人兒哽咽兩聲,很隱忍剋制的聲音,細細碎碎的。
韓簡書站在過道里,舉手蓋在林笑頭頂,輕輕揉著她的頭髮。
林笑再也剋制不住,唇齒間溢位哭聲,身子不斷顫抖。
韓簡書坐到她旁邊,長臂環住她的肩頭,將她摟到懷裡,下顎輕輕抵著她頭頂的髮旋。
“都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韓簡書捏著她的肩頭,垂下眸子,輕聲安撫。
沒了,因為林蕭然,什麼都沒了。
林笑右手成拳,抵在唇前,死死咬住,眼淚止不住往下掉。
差不多等到半夜,林笑的情緒逐漸平復下來,急救室的門開啟,林笑趕緊站起來,抓住醫生的手臂,“我爸有沒有事?”
醫生耐心地說,“病人沒有生命危險,就是受了刺激暫時性暈厥而已。”
林笑安下心來,又聽醫生說,“不過,他的右手受到多次重創,往後怕是再也提不起力氣了。”
林笑呼吸一滯,“醫生,你什麼意思?”
醫生解釋,“也就是說你爸的右手再也恢復不了,使不了勁,也就是單肢癱瘓,以後不注意休養左手也可能癱瘓。”
醫生的話如同一記重錘砸在林笑心頭,她踉蹌著後退,跌坐在長椅上。
“我看他最新的創傷還沒結痂,應該是在半月前吧?”醫生拿著資料夾,瀏覽著上面的診斷結果,不時用鋼筆寫寫畫畫,“林建國,上次出車禍也是我幫他包紮的。我記得上次有提醒他在傷好之前別用右手幹活啊?怎麼就是不聽呢?”
醫生的話回寰在林笑腦海中,歹徒一棍子打在林建國右臂的畫面閃過,林笑不覺扣緊了掌心。
爸不是說只是尋常擦傷嗎?
右手怎麼會癱瘓呢?
林笑雙手捂住臉,絕望地埋下頭。
“小姐,請在表格上簽名。”
醫生看著林笑,連續喊了好幾次,林笑都沒反應。
韓簡書拿走筆,“我來吧。”
醫生偏頭看他,“你是病人家屬嗎?”
韓簡書看一眼林笑,視線收回來,點頭,“嗯,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