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中午吃了兩大碗飯,照理來說又不太像是餓出來的,倒像是透過暴飲暴食發洩情緒。
旱橋拱在小溪流兩側,岸邊都是翠綠整潔的草地,沒有專業園林工的修剪,天然的草地也長出了平坦的視覺效果。
夕陽完全被地平線吞噬,天色暗稠,螢火蟲點著綠燈籠在草地上巡邏。
韓簡書脫掉遮陽外套,鋪在草地上,兩人一人一半坐在上頭。
遠離了城市的喧囂,還有家裡一窩子的糟心事,韓簡書獲得了短暫的平靜,暫時去他媽的繼父,先躺在這片淨土好好放鬆一下下,喘口氣也行。
林笑抱住雙膝,曲腿坐在韓簡書身邊,空氣裡有淡淡的花香,小橋流水,螢火漫天,現代化城市中罕見的純天然夜景。
小時候在豐城讀書,這樣的夜景早已司空見慣,也就來酒泉的這幾年裡,看慣了霓虹夜景,突然陷身於萬籟俱靜的溫柔夜色中,她有些恍惚。
“林笑。”韓簡書躺在草地上,嘴裡叼根狗尾巴草,翹起二郎腿,含糊地喚一聲。
林笑回頭看他,“嗯。”
韓簡書跟她對上視線,黑夜中星眸更顯深邃,如窺不見方向的宇宙深處,擁有將人吸捲進去的誘惑力。
“我…”
韓簡書隔了好一陣才把話說完,“我沒進實驗班。”
林笑哦了一聲,“我也沒進,同病相憐。”
韓簡書半撐起身子,二郎腿放下來,手肘撐地,“我沒進實驗班。”
林笑帶著疑惑看他,“我聽得到,你不用說兩遍。”
韓簡書張張嘴,磨蹭半天,嘆了口氣,“你換個門檻給我跳行不?”
林笑這才反應過來,背過身,面對潺潺流淌的小溪,故作不知,淡定地說,“沒進就沒進嘛!”
韓簡書坐起來,右腿曲起,手肘子抵在膝蓋上,身子側向林笑,“不是,真不給機會嗎?”
林笑眼神飄忽,十指不自覺纏到一處,低下頭,支支吾吾道,“我家那個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很煩很躁。”
說完,她把頭埋得更低,最後伸手抱住腦袋,將頭埋在雙腿與胳膊之間。
韓簡書的呼吸輕了很多,像是怕驚擾她,刻意放得輕飄飄的。
須臾,他站起來,看看草地上飛舞的螢火蟲,伸手拍一下林笑肩膀。
林笑抬頭就看到他伸出來的左手,不解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