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金烏不停地東昇西落著。
灌木叢中出現一棵另類的小樹苗,說是樹苗,其實已經超出灌木的高度了。泛著嫩綠的針形葉子披掛在不多的幾根枝條上,在風中搖曳著。
北風呼嘯,又是一個寒冬。
周圍灌木叢的葉子早就掉光了,只剩下些光禿禿的枝條在寒風中顫抖。小松樹頑強地頂著寒風,那一根根綠色的小針還是倔強地長在不多的幾個枝條上,迎著寒風飛舞,成了這白皚皚裡的一點綠色。根莖還在不停地生長著,貪婪地吸收著地面滲下來的雪水,儲存著能量。
幾經春秋,小松樹也長得有一人高了,樹幹也有手臂粗細了。枝條上的綠針一根根指向天空。
一位穿著粗布衣服面板黝黑的老農從前方走來,花白的長髮隨意的在頭頂繞了一下用一根布條綁住。手裡拿著一把柴刀。來到小山包這裡,開始把這山包上一叢叢的灌木砍了下來又擺放在山包上露天曬著。
慢慢地,老農靠近了小松樹,把它周圍的灌木叢也給砍掉了,揮舞的柴刀幾次差點都砍到了小松樹。
“這是棵好苗子,先留著看能不能成才吧。”老農看了這棵長得筆直的小松樹一眼,喃喃自語道。
四季不停地變幻,小松樹在這個小山包上快樂地茁壯成長著,越長越高,差不多都有一丈多高了,粗壯樹幹裡的歲月之輪也一圈圈地在增加。
那位來砍柴的老農很久沒見到過了。多了一群稚童在樹下玩鬧。還會有頑劣之童會爬上樹來玩耍。村莊裡的人們也不見來干涉。
樹尖上不知哪裡來的野蜂築了一個巢,不時地有野蜂進進出出圍著樹尖飛舞著。幾個頑童在樹下抬頭看著樹尖的蜂巢,議論著裡面有沒有蜂蜜。一個頑童跟別人打賭裡面肯定有蜂蜜,還說要把蜂巢摘下來。
在幾個頑童吵吵鬧鬧中,這個頑童就抱著樹幹向上爬了起來,爬到了樹中央,開始踩著樹枝向著蜂巢爬去。靠近了蜂巢,頑童伸出手去拉著蜂巢附近的樹枝用力地搖動,試圖把蜂巢搖下來。
受到驚嚇的野蜂從蜂巢裡爬出來到處亂飛,發現了頑童就向著他釘來,頑童被兩隻野蜂釘了一下,手忙腳亂之下一把抓住了松樹的樹尖。野蜂不停地向著他蜇來,他驚恐地擺動著身子,腳下一空,就向下落去。
松樹的嫩尖被他一帶就給折斷了,向下掉落的身子被下面的枝條擋了幾下才落到地上,所幸身體並無大礙。
現在同伴掉下樹下,樹下的頑童們也顧不上去撿隨著掉下的蜂巢,一把扶起落地的頑童,一窩蜂地向著村子跑去。
村子裡聽到孩子哭聲的大人們跑了過來,得知緣由,又看到掉下來的頑童無礙。一把抓住頑童們就揮著巴掌往屁股上扇去,打得頑童們哇哇大哭。頑
童們被大人帶回了家,地上的蜂巢也沒人理會了,只有幾隻野蜂還在進出。只是誓要衝入雲霄的松樹卻遭到了滅頂之災,在幾個頑童手下折斷了自己的凌雲壯志。
日升月落,時空變幻。
松樹再也無法向天空延伸了。樹幹是越來越粗,樹枝也長得更粗壯了,樹幹內的歲月之輪也越發的密集。
一位頭戴黑冠的中年文士爬到了山頂,坐下樹下歇息,摘下頭頂黑冠放置一邊。遠處,一群披堅執銳的武士在守護著他。
一群仙鶴在空追隨著中年文士,見中年文士在松樹下歇息,遂停在了中年文士頭頂的松樹上,松樹的枝條被壓得住地面垂去。嘹亮動聽的鶴唳聲此起彼伏。
歇息了一陣子,中年文士起身,向南方的張師山行去。一群武士跟隨其後,樹上歇息的仙鶴也展翅飛遠。只獨留一頂黑冠在地上。
日升月落,小小的山村一直如世外桃源般寧靜。
一日,夜半時分,不大的村莊裡雞鳴狗吠,大人呼叫,小孩哭喊,一片火光升起,火光中隱隱見到刀光閃動。
清裡時分,下了一通大雨,大火漸漸熄滅,村子已在昨夜的大火中夷為平地。村中一片死寂。昨夜,一夥過境土匪洗劫村莊,雞犬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