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珏遠遠看了一眼沒看明白，便走到樹下去把手機舉高給他看，樹上掛著幾個成人拳頭大小，渾身刺兒稜的果子。
“好像是菠蘿蜜。”
“冬天也能結果子啊。”喬亦寧覺得新鮮，在首都幾乎看不到這樣的樹。
“垟城現在還有快二十度呢……”肖珏切換回前置攝像頭，“首都冷嗎？”
“有點兒，雖然最近下雪少，但是溫度又降了。”
肖珏與他閑聊著，忽然想起譚晴之前的提議，斟酌著問道：“你是不是很久沒有回來了？”
“嗯，考上大學之後就沒有回過垟城了。”
喬亦寧雖然是在垟城長大的，但是對這個地方其實並沒有很深厚的感情，他還在襁褓裡時，親生父母就都不在身邊了，只有住家保姆照顧，後來再大一點去了寄宿學校，保姆就變成了寒暑假才會來的鐘點工。
沒有父母陪伴的孩子總是脆弱自卑一些，而身邊同學們天真的「惡意」，往往會成為最無邪的殘酷。
垟城對他來說，是生養他的地方，卻也是灰白沒有色彩的地方。
可是在肖珏鏡頭裡，那裡變得不一樣了。有翠綠的菜園，有紅豔的草莓，有清透的江水，還有暖融的陽光，連支著刺兒半生不熟的菠蘿蜜，看起來都很可愛。
要不下次，和肖珏一起去垟城？
他正想著，忽然聽到手機裡的聲音：“元旦，你想不想來垟城？”
“什麼？”
肖珏一手舉著手機，一手握拳遮在唇前，目光躲避：“就是……你也很久沒回來了，要是元旦那幾天沒事，可以來這邊玩，我外公家養了蝦，可以帶你去撈，而且首都太冷，這邊氣候好。”
喬亦寧呆住，半晌，臉肉眼可見地紅了。
肖珏半天沒聽到他回答，抿了抿唇，繼續找藉口：“我家老太太覺得家裡無聊沒人氣，就讓我問問，古越也去問鄭謙了……”
喬亦寧其實有點想去的，但是去肖珏外公外婆家，要見到他家的長輩，太突然了，他不知道該不該去。
聽到鄭謙可能會去，他才開口：“那，我問一下謙哥，晚一點再告訴你可以嗎？”
肖珏看著螢幕裡的人，想親眼見到他的情緒忽然洶湧。
“好。”
——
傍晚的時候，鄭謙抱著一大堆食材來肖珏家敲門。
“好冷啊……”他進了門就直奔廚房，“咱們弄個火鍋吃吃，我買了羊肉。”
喬亦寧幫著支起鍋子，把菜都裝進盤子裡，鄭謙知道他和廚房相剋。所以買回來的都是切配好的淨菜，取出來就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