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沒什麼立場這麼說，”她說，“但是，你是個好孩子。”
喬亦寧覺得這句話莫名地耳熟，好像不久之前也有人說過一樣的話。
“不過我還是要替昊銘向你賠罪，當初他做了很多不成熟的事。不管你要不要他計較，他做錯了是事實，是我們作為長輩的沒有教導好他。”
服務員正好端著飲品送過來，喬亦寧接過杯子喝了一口，咖啡的苦澀被牛奶中和，入口是濃鬱的香氣。
“以後，不會再發生那樣的事，我可以向你保證……”陳繡潁把想說的話說完，心中鬆快不少，話語間也輕鬆起來，“不過有肖先生在，我那個侄子估計也不敢了。”
喬亦寧想起陳昊銘被肖珏教訓過一頓。
據說傷的不輕，在醫院養了好久，後來也再沒有出來蹦躂過了，他都快把這個人忘了。
畢竟是肖珏把人給揍了，作為家屬的他還是有點心虛：“那個時候肖珏哥他……”
陳繡潁知道他想說什麼，抬手阻止了他接下來的話：“我還想謝謝肖先生，好好教訓了他一頓。不然他被寵得不知天高地厚的，以後不知道能闖出什麼禍來。”
喬亦寧覺得好笑，但是這時候笑出來好像又不太禮貌，掩飾性地拿起杯子擋住自己的臉。
“你們會很幸福的……”陳繡潁見他驚訝地抬起頭，有些狡黠地眨眨眼，“放心，我什麼都不知道。”
“謝謝您。”
“你要說謝，我可就要得寸進尺了……”陳繡潁拿起紙巾在唇邊擦了擦，鄭重道——“我可以麻煩你……偶爾和羽然聯系一下嗎？”
喬亦寧疑惑地問：“聯系一下？”
陳繡潁自己也知道這個要求太奇怪了：“你不要有負擔，就是偶爾能給她發個訊息，或者接她的電話之類的，羽然她很喜歡你，我最近才知道她中考之後要報安大附中，是因為她希望能在這邊碰到你，她一直把你當成榜樣。”
“當然，我沒有勉強你的意思，你不答應也沒關系……我只希望你不要討厭她。”
“好。”
陳繡潁一頓，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答應了。
“雖然我暫時沒辦法把她當做親妹妹看待，但是羽然是個很乖的孩子……”
喬亦寧直視著她，“而且不管怎麼說，那些恩怨都是大人的事，和她沒有關系。”
“亦寧，謝謝你。”
服務員把蛋糕端上來，喬亦寧低頭看了一下時間，說道：“我還要有事，可能要先走了……”
他指著精緻的布朗尼，“您選的蛋糕看起來很好吃，我可以打包帶走嗎？”
陳繡潁笑著點點頭，讓服務員幫忙把蛋糕打包好，然後看著喬亦寧站起身向她微微鞠躬告辭。
挺拔的青年推門走到陽光之下，清透而溫暖，不染塵埃。
陳繡潁慢慢喝完自己的茶，結賬離開。
關系疏遠的兩個人，見面時卻沒有尷尬和壓迫。反而出乎意料地和諧，陳繡潁覺得卸下了長年以來心中的一塊大石，喬亦寧又何嘗不是。
哪怕不會成為家人，至少不會成為仇人。
他想，這大概是他和陳家之間最好的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