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罷便合上了眼,抬手揉著眉心,終是顯出了倦容。
盡遠見他虛握著拳捏來捏去,顯得焦躁異常,心裡暗歎。這一下來,舜各處奔波,承擔著朝堂內外無數壓力,神經時刻都繃得跟弓弦一樣,是真的累了。
“切,你們r國人死就死好了,關爺什麼事……”賽科爾撇了撇嘴,也學著對面一樣翹起腳來,絕不示弱。
盡遠冷冷瞥了他一眼,在這關鍵時刻,什麼也沒多。
又是半晌沉默後,維魯特終於一聲長嘆:“殿下,不管您信與不信,我的都是實話:我是真記不起有關那藥劑所的任何細節了。我其實,也很希望找到那地方。如果可以,還請您再想想,是否有其他線索能讓我嘗試推斷。”
皇子猛地睜開眼,直起身來,死死盯著那雙紅瞳,終究未搜檢到半點忐忑或緊張。此時此刻,他也拿不準對方究竟是真的不知,還是在裝模作樣地演戲,更覺心煩意亂,重重往後一倒,不願再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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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遠瞧他胸膛起伏不定,準是氣得不行,再看那南島貴族還是端著一副平淡表情,終是有些慍怒。可他還必須得沉住氣,將自己的推斷與對方好好個清楚:“此事發生得突然,目前尚無確切線索,只有一點猜測:那藥劑所中或許出產一類邪藥,能讓人喪失神智,敵我不分,乃至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港口舊樓臺上的那群血衣怪物,閣下應該還有印象吧?極有可能與之有關。”
維魯特聽得一愣,似想起了什麼驚悚之事,瞳中不由顫起幾點銀光,又在剎那被他壓了回去,只是緊抿著嘴陷入沉思。
盡遠也不催促,靜靜等著,吧檯邊一直默不作聲的樂琉卻在此刻突然開了口:“高式神力誘發劑……失傳已久的古老配方,長期服用,可大幅提高人體潛能,甚至躍升神力等階。但因其無法去除的副作用,曾一度被鍊金師協會列為禁藥。”
她抬起了頭,對上那幾雙毫不掩飾驚訝的目光,表情未有半分波動:“雖然尚無法得知詳細成分列表,但可以肯定,其副作用範圍大致會在心智失常、精神分裂、狂躁、喪失感知、器官退化、軀體畸變中的一種,或幾種。”
“樂琉姐去過那藥劑所?”盡遠眉頭微皺,很有幾分不解。
女孩不與他對視,又垂下了頭,斷然否認:“沒有,只在記錄檔案時看過相關情報。”
“那檔案中可有具體位置?”皇子急著追問。
“沒櫻”
“可有提到任何相關之人?”
“沒櫻”
一問三不知,舜只覺失望,靠回了椅背繼續閉目休息。盡遠卻未放棄,堅持要求道:“可否請樂琉姐再去找找那份情報,大家一同研討,或許能有新發現。”
女孩透過長長劉海與他對視了幾秒,微微躬身:“遵命。”
皮靴聲一記記從木廊敲了過去,再不可聞。
盡遠知道那情報想必來自家族檔案,或許其中還有些本不該公之於眾的隱秘,但事態緊急,實在顧不上許多。他轉回頭,卻看維魯特面色泛白,眉頭緊皺,似乎別有異樣,心頭一動:“克洛諾閣下是否想起了什麼?”
貴族少年沉吟著不回應,反倒是大喇喇斜躺在長椅上的賽科爾打了個哈欠,不耐煩地抱怨起來:“行了吧,你們兩個有完沒有啊?不跟你們了不知道不知道嗎!要不是為了看那隻大胖鳥,爺才不會再到這破書屋來,走了走了!”
他彈身而起,拉著同伴的胳膊就想走,試了兩下卻沒拽動,只聽到門廊那邊吱呀一陣響動。他轉頭看去,來時的入口已成了白石牆面,整道木廊都不見了蹤影。
“又來這套!你以為爺還會被騙嗎!”藍髮少年只當那又是幻術,捏緊了拳頭就要動手打人,維魯特終於發話了:“殿下,實不相瞞,關於神力藥劑……我的確有些線索。只不過,是真是假……還需一一查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