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只是覺得有股莫名的悲哀浮在心頭，興許在哪一日他突然死了之後，也不會有人想著替他報仇，即便是同門師兄弟，也只會盯著他身上殘存的法寶和錢財，想要收歸己用。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無情。
………………
沒過多久，洛青蓮和容九霄竟是在一處大瀑布附近，遇上了滿身狼狽的段雲鶴和南煙，以及精神頭顯然不大好的鐘情和碧華。
洛青蓮打量了一下蓬頭垢面的段雲鶴，道：“老段，你這是剛從狗窩裡面爬出來啊？”
段雲鶴看到洛青蓮和容九霄倒是一副體面的樣子，禁不住鬆了口氣，緊接著罵道：“他孃的別提了，這血煞夜也不知道哪兒來的那麼多妖魔鬼怪，又是扒衣裳又是脫褲子的，幸虧我跑得快，要不然得被那些小妖精給纏到死！”
洛青蓮大驚，還有點兒遺憾，道：“居然還有這種豔遇？我咋都沒遇上？”
南煙瞅了他一眼，抽了口煙壓壓驚，吐著煙圈兒冷冷說：“一個個都是橘皮老妖怪，身上還有血窟窿和青黃色的膿水，不知道死了多久居然還能動彈，像是八百年沒見過活人似的，不要命地往你身上湊，你口味兒是有多重才能受得了這個？”
洛青蓮：“……”
這就有點兒尷尬了。
洛青蓮義正辭嚴擺手說道：“最難消受美人恩，我心裡眼裡只有九哥哥，沒有旁人。”
段雲鶴顯然還驚魂未定，一個身高快一米九的大老爺們兒不停地拍著自己的心口喘氣，也不知道生出了多大的心理陰影。
鐘情小臉兒泛白，說：“雖然，我沒遇上那些纏人的小妖精，但我和碧華遇上了好多自相殘殺的修士，也不知道他們犯了什麼病，原本還好好地走在一起，突然之間就開始相互捅刀子了。”
幸虧他跑得快，要不然，說不定就要被捅死了。
碧華掃了他一眼，倒是淡定，說：“那是幻術，他們會把周圍的人看成是血煞夜中的怪物，自然就對同伴下手了。”
鐘情一愣，說：“原來如此。”
他不禁疑惑地說道：“那我們兩人，怎麼就沒有中招？”
他和碧華分明也在那片不毛之地，卻是一點幻覺都不曾産生。
碧華翻了個白眼，說：“你救命恩人就在眼前，當真有眼無珠，白瞎了這雙招子。”
鐘情：“……”
洛青蓮若有所思地看著碧華。
鑒於見到碧華的時候，這家夥是一條半死不活的魚人模樣，以至於他險些忘了鮫人一族都是天生的戰士，他們才是真正的幻術大師，不需要過多的法術加成，只需要在海上唱首歌或者哼吟幾聲，便能夠讓人陷入幻覺之中不可自拔，傳說中的許多鮫人沉船事件，都是幻術所致。
看來，血煞夜中的幻術，對於碧華來說倒是成了小兒科。
南煙緩過神來，收起煙杆子，對容九霄問道：“你們兩人這一路如何？”
容九霄輕描淡寫道：“遇上了拂血長老和他的兩個徒弟，隨手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