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霄道:“也並非世上男子都如那公子一般無情無義。”
洛青蓮撇撇嘴,說:“話雖如此,但只要遇上一個,便是一輩子都在渡劫了,男子找男子,和女子找男子,最大的不同之處便在於男子不能孕子,沒有此方困擾,其實是好事,若吞下孕子丹,可就連這最後一點好處都沒了。”
洛青蓮頗為認真地看著容九霄,道:“世子,您將來若是不願意與堯天舜日在一起,也是要娶旁的女子為妻的,你也不必考慮孕子丹的事情,身為天族繼承人,你勢必是要留下子嗣的,你族中長老,絕無可能讓你娶一個男人當老婆。”
思來想去,洛青蓮看得清楚,那些長老既看不起他是化靈,也看不起他是男子,九天大世界雖妖魔鬼怪眾多,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見到過,可男子和男子、女子和女子,仍是被當成是逆倫之戀。
女媧娘娘和伏羲造人,從開天闢地起便是分為男人和女人,區分這種不同之處的最大目的,便是為了綿延後代子嗣。
分桃斷袖早已違背了造人的初衷,是以會被這些接近於天道神祗之人輕看。
洛青蓮先前只在意自己的身份,後來才意識到他性別也不被容族喜歡。
若他是個能夠生養的女子,恐怕容族只會巴不得他能夠先為容九霄生個孩子,往後名分什麼的再說。
可洛青蓮偏偏不是,且他還是個自私之人,並不樂意以犧牲自身為代價,服下孕子丹,只為生個孩子。
他也正是想通這一點,才不願再與容九霄多做糾纏。
兩人始終道不同,倒不如不相與謀。
容九霄看他一臉真誠,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兒,道:“你倒是開始管我娶妻生子的事情了。”
洛青蓮眨眨眼,說:“僭越了。”
容九霄有些頭疼,道:“算了,我說一句,你說十句,我總歸是說不過你。”
洛青蓮滿腦袋問號,說:“少爺這話,我就聽不明便了,我與你好聲好氣地說,你怎麼覺得我在和你爭辯?”
容九霄深吸口氣,搖了搖頭,便甩袖走了。
聶憑秋從旁邊的一棵樹後面走出來,賊頭賊腦地探了探,說道:“洛藥師,你倆說得太投入了,我不小心聽到了一耳朵,切莫在意,切莫在意。”
洛青蓮抬頭看了眼聶憑秋,從地上撿起一片葉子,撕成一條條的,說:“得了吧,你在那棵樹後頭,世子早就知道了,他只是覺得與我說的這些話,倒也沒啥聽不得的,就索性沒管你。”
聶憑秋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地說:“我還當他不知道。”
洛青蓮有點兒無語,說:“世子脾氣也太古怪了,我與他好好說話,他憑什麼對我甩臉子?我哪句話,招惹到他了?”
聶憑秋尋思著,你叫他娶妻生子,還是娶個女人,他當然不開心了。
聶憑秋輕輕咳嗽一聲,道:“洛藥師,這一路走來,雖然時間不長,但我卻看得真切。”
洛青蓮瞅他,說:“啥東西真切?”
“世子對你,與眾不同。”聶憑秋蠻有深意道。
洛青蓮愣了一下,道:“他對我自然與眾不同,我可是他每年三百元石聘過來的藥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