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容九霄遲疑一下,道:“先前來容族找你的,原來是他們的人。”
“不錯。”容枯眸中閃著冷冽且充滿野心的光芒,說:“但凡我去了白玉京,便可直接做內門弟子,總比在容族處處受人掣肘、被不公包圍要好。”
容九霄沉默片刻,道:“山高路遠,無親無故,不公哪裡都會有,並非只是家族。”
容枯口吻複雜,道:“不公哪裡都有,但我唯獨不捨得對你下手。若旁人對我不公,我自有成百上千的法子叫他痛不欲生,但我對你總是忍不住心軟。”
容九霄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說:“你與我過招的時候,可從未見你有半分不捨。”
他身上的傷,大多數都是容枯打出來的。
過招的時候,為了避免出現不可挽回的後果,大家都以樹枝代替刀劍,控制真氣,但容九霄和容枯顯然都不是會留有餘地之人,總是下手宛若面對殺父仇人似的,從未有過半點放水。
容九霄腹上那一道一指長的傷疤,便是被容枯持劍劃出來的。
當然,容枯也討不到什麼好處。
容枯聽聞此言,竟是笑了,他笑著搖頭,說:“容九霄,許多事情你既不懂,那就永遠都別懂,你安心做你的容族少主,享受你的榮華富貴,你我橋歸橋,路歸路,你不必掛念我,若來日再見,我亦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容枯的離開,似乎是理所當然,但又同樣叫人不敢置信。
“他這樣走,便算叛族。”容九霄提起容枯,心情依然有些波動,道:“數年之前,他娘叛族,數年之後,他走上了他娘親的老路。長老知道後,勃然大怒,原本想將他從族譜除名,倒是被我給攔了下來,這才保留至今。”
洛青蓮禁不住唏噓,倒也不能說容枯太過沖動,只能說他夠決然夠果斷也夠有勇氣。
“那現在呢?”洛青蓮問道:“他還在白玉京嗎?”
“早已不在了。”容九霄說:“他已經死了。”
洛青蓮愣住了:“死了?”
怎麼就死了?
“那是他去白玉京的第十年。”容九霄眉心已經有了淡淡的褶皺,他拉起洛青蓮的手,放在自己手中握著,說:“突然有一日,他傳了一道訊息給我,說白玉京有鬼,叫我千萬不要與白玉京打交道。我收到這訊息,一時間摸不到頭腦,便拿去給家主看。還未走到門口,我便聽有守燈人對家主說,就在方才,容枯的命燈已經熄了。”
“我這才知道,雖然容枯離開數年,但家主依然在掛記著他。”
“我告訴家主容枯送回來的訊息,家主只讓我徹底忘了此事與此人,永遠不要再打聽和容枯有關的任何事。”
容九霄面色沉鬱,宛若鋪了層霜雪,道:“我只知道,容枯是被白玉京給害死的,我也曾想過去白玉京尋找真相,被家主知道後,他直接將我丟在祖地結界中修煉三十年,才放我出來,還讓我發誓忘了替容枯複仇之事。”
其實並沒有他所說的那麼簡單。
第一個十年,他被放出來後,家主問他還去不去白玉京。
容九霄說,我去。
家主說,好,那你繼續回去閉關吧。
第二個十年,容九霄出關,已經即將突破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