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身體比正常人要虛弱很多,經脈也纖細若遊絲,一場小風寒都能要了他們的性命。
而且這些人的視力、聽力、力量都比普通人要弱很多,甚至他們的骨骼都有著奇怪的問題,他們極易夭折,即使活下來,也日日生活在蝕骨之痛中。
於是仙門百家又十分默契地把水鳴村拋棄了。
杏林當時的掌門曾經嘗試收留過他們,想為他們治病,但是窮盡一生醫術,也無力挽回分毫。
不僅是水鳴村村民自己,即便是他們和外人生下的孩子,也依舊是天生不足,他們的痛苦不僅不能減輕,甚至會因為大量使用藥物而加重,甚至外界的各種疾病還會加劇他們身體的惡化。
曾有一個水鳴村的村民,因為在外界受到了太陽的照射全身潰爛而死,腐爛的面板下露出白森森的骨骼和內髒,明明還是活人,卻像死人一樣腐爛。
無力迴天,於是水鳴村的村民又回到了自己的村落中,在被世間遺忘的水鳴村裡默默忍受著跗骨之蛆般的惡病,消化著上天強加在他們身上的痛苦。
上天對他們是不公的,但是他們只能忍受。
蘭齡道:“燕萍對於他人的苦難極其敏感,甚至會因為悲憫病人而情緒失控傷害自己,那麼他忽然說想通了,又殺了那麼多人,或許是想要以殺渡苦。既然如此,那水鳴村的村民在他眼裡就是受苦的生靈,他來到這裡,很有可能是為了渡他們離開苦楚,早登極樂。”
燕鳴鏑眉頭崩成了弓弦,默默聽著,不置可否。
蘭齡說的的確是最有可能的情況,燕萍叛逃三日,如果事情真的如此,那麼水鳴村的人,或許已經被殺幹淨了。
燕鳴鏑確認了此地並沒有□□,以防這是燕萍留下的陷阱,三人便進入了村子內。
村內安靜極了,最外一間房屋圍了籬笆和小木門,蘭齡推開小木門,問:“有人嗎?”
回答他的只有風吹草葉摩擦的聲音和細不可聞的井水聲。
蘭齡心下涼了半截,三人三下五除二將院子翻了一遍,發現這間屋子其實有人住,房簷下掛著的衣物還是濕的,淋著水,房間裡的茶水還溫熱。
蘭齡拿起茶杯,發現茶杯口沾了一圈血跡,再看房屋內的地面,也濺滿了鮮血,彷彿剛剛發生過屠殺或是搏鬥。
三人當即分頭搜尋,不出一會兒燕鳴鏑和厲驚春從其他房間走出來,俱是搖頭。
人又不是物件,即便是水鳴村的村民身體孱弱、矮小纖瘦,也不會有多難找,二人翻空了房屋內所有能藏人的地方,一無所獲,只有牆角門框的鮮血和掙紮痕跡昭示著此地並非那麼簡單。
只剩下蘭齡眼前這一間,這件屋子門前留有兩只沾了血的散亂草鞋,內裡被門栓栓住,門板上卻有幾道血指印,指印下露出刀砍斧刻的裂隙,像是裡面被人反鎖,外面又有人暴力破門所致。
厲驚春和燕鳴鏑都走了過來,蘭齡一顆心砰砰跳,一劍斬斷門栓。
門栓在雪白的劍影下化為碎渣散落,門吱呀一聲彈開,蘭齡掀門而入,也不免吃了一驚。
厲驚春:“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