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臂像是被帶刺的荊棘劃傷,左右都是淺淺的血痕,但前襟卻很幹淨,頭發輕盈地落在肩頭,眼角眉梢親切而不失禮數,一看便知是個體面的小公子。
他身邊的另一位在他的對比下,顯得更詭異了。
他身高極高,蘭齡已經比街上的普通男子高出不少,厲驚春更比蘭齡高幾寸,二人都是高挑,但是這名青年比厲驚春還要高出幾寸。
真正怪異的是他的打扮。
他穿一身烏黑的長袍,手腕束著銀制護腕,其上雕刻千百種鳥蟲。臉上頭上戴著一個銀質頭冠,眼前垂下一行神秘的黃符,一直遮擋到了下巴,再外一層還掛著幾條銀掛墜。
除了雙手之外,只露出一個瘦削蒼白的下巴和淡色的嘴唇,身上所有地方捂得嚴嚴實實,好像一隻行走在陽光下的鬼魂。
這青年左手拿著一個掛有鈴鐺的文王鼓,右手則是一條製作精良頗有薩滿風格的武王鞭,一語不發,像具屍體似得陰惻惻站在牆角。
那羅永珍鎮的青衣陣修主動上前拱手:“羅永珍鎮,桃靜崖。這位是蟲穀苗鳳靈。”
蘭齡與他們互通了名姓,才知道他們是循著魔頭的蹤跡找到了地道,順著地道進入了這個宅子,本以為能找到魔頭的老巢,誰知此地年久失修,竟然發生了坍塌,把他們進來時的道路給堵死了。
桃靜崖是陣修,苗鳳靈是蠱修,兩個人的力量都需要依賴工具,赤手空拳把地道頂掀開實在有點難,又不敢用陣法炸開,怕上面還有人居住因此受傷,只好蹲在這裡等人來救。
桃靜崖和苗鳳靈只在坍塌之時和那個魔頭打了個照面,在亂世橫飛中過了幾招,各自受了點傷。
桃靜崖試探了那昏迷不醒的老道脈息,感覺對方奄奄一息了,便道:“離此地最近的門派是羅永珍鎮,但是羅永珍鎮沒有醫修只有普通的郎中,這位道友傷勢如此之重,恐怕不能醫治。”
蘭齡問;“那貴派的弟子重傷都是怎麼處理的?”
桃靜崖道:“多是送去杏林醫治,這位道友身上長了這麼多古怪的花,我們不知道這花能不能割去,處理不當恐怕會讓他的情況更加兇險,還是送去杏林為妙。”
厲驚春道:“那便給你們門派的人發個訊號,讓他們來把他送去杏林治傷。”
蘭齡道:“這邊的魔頭還沒除掉,我們若是離開,說不定還會有百姓遇害。若要留在此地繼續追查那魔頭,還請道友發信召人來支援。”
桃靜崖咳嗽兩聲,嘴角溢位一抹血跡,看來他也收了些內傷,只是控制得宜沒有表現出來。
桃靜崖:“這是自然,我們現在就通知他們,我也有些內傷,恐怕也需要麻煩杏林了。”
蘭齡道:“道友可帶了訊號?”
桃靜崖微笑道:“不必用訊號,苗鳳靈的妹妹在羅永珍鎮休息,直接傳訊就好。”
直接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