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初做出決定前,也已預料到如今的下場。
被他強硬的擄到身邊的少年,即使他用一腔的愛意去澆灌,可他若一直不得回應,那他所做的一切,通通可以稱作逼迫、威脅、強制的佔有。
他用自己的壽元,換林讓連結族群的能力,只想他陪在他身邊時,不會被任何人指摘。
可林讓還是不快樂。
愛是盡力而為,仍覺虧欠。
風棲無法放手,一陣一陣的無力感讓他有些呼吸苦難,像肺腑裡的氧氣被抽幹了,只能撐著牆緩著那陣心悸。
徐崇進來時,就看到有病的三個人一個個圍著個麵粉堆,神色一片凝重。
這又是發哪門子的瘋?
徐崇二話不說,直接讓人把麵粉一袋袋的搬開。
頂上微弱的光照進了角落裡,隨著高度下降,林讓那張驚恐又漂亮的面容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中,已經褪去青澀、美的不可方物的少年因為安全的防禦被打破,雙手手指死死的扣在牆壁上,他拼盡全力立起尖銳的牙,卻讓人擔心小小的利齒到底能不能咬破血肉。
粉袋豁口透過去的光只能看見少年冷白的腰身向上,那裡甚至有了薄薄一層漂亮的肌肉,冷白的質感,人魚線分明隱沒進黑暗中。
那樣美好的身體,卻沾滿了黑黑白白的粉塵,線條變得流暢的下巴上、精緻的鼻樑上、弧度漂亮的額頭上蹭滿了麵粉,可憐又狼狽的小花貓微挑的眼睛通紅的瞪著面前的眾人,發出絕望的低低嘶吼聲。
那是小動物在臨死前,拼命抵死頑抗的姿態。
如果他還是小豹子,恐怕渾身的毛都已經炸開。
風棲在看見小家夥的一剎那,忍著那陣心髒的劇痛,怒吼了聲:“滾開!”
他一腳踹開那些搬走面袋的人,脫下外套跳進去用自己的衣服把應激的小貓裹住了。
所有人都在被赤裸著上身的美少年驚豔的眼神都挪不開,只有風棲,他感覺自己在那一刻,心髒龜裂成拼不起的一塊塊,撿不起來,砸在少年滴落的淚珠上。
“不怕不怕,我在呢,沒人敢傷害你,包括我,讓讓別怕……”
風棲劇烈的喘息,低聲不斷的安撫懷裡掙紮的人。
他喘的比嘶吼的小貓還要劇烈,雙手發著抖,緊緊抱住懷裡的人,心痛的一下下的安撫少年的脊背。
四周所有的聲音都好像消失了,他抱著讓他無力、讓他無可奈何、讓他無措、讓他痛苦的林讓,耳中只剩下小貓嘶吼後,低低的嗚咽聲。
風棲猛的咳嗽了兩聲,最後輕輕嘆了口氣:“我該拿你怎麼辦……”
懷裡的人還在哭,風棲抱著他蹲下來,只搬走了上面的麵粉袋將他們藏在那後面,意圖阻隔所有的坎坷和磨難。
林讓抓著風棲的肩膀,他洩憤的咬在男人的脖頸上。
尖牙刺破皮肉,刺鼻的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風棲手上的動作沒停,一下下輕柔的安撫著不安的小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