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琦說道:“王巨,先說一說大順城之戰經過。”
這也是公事公辦。
大順城之戰大捷是主,那個賣戰俘的什麼,是輔。
再者,王巨並沒有將這些錢裝進腰包,另外相比於以前的賞賜與撫卹,今年朝廷不算厚,這些錢來得也是時候。不管什麼方式吧,犧牲將士家屬與傷殘的將士,得到一大筆錢,怨氣就不會多。否則立下這麼大功勞,撫卹與獎勵跟不上去,發生了一些不必要的衝突,自己這個首相又要悲催了。
“韓公,首先感到官家與韓公對下官的信任,以及對環慶路的大力支援,若無官家與韓公信任,若無朝廷支援,這一戰那就兇險了。”
“這就不必要感謝了,是朝廷與老夫應當做的,你還是說正事。”韓琦皺了皺眉頭,怎麼與蔡挺一個腔調呢。
“喏。”王巨將事情經過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只說今年這一戰,去年那一戰隻字不提,那會讓歐陽修難堪的,但不知道在座的幾人當中,誰是歐陽修哪。
最後說道:“下官來京城後,聽到許多傳言,啼笑皆非。實際那一戰中,下官只擊殺了四人。然後諸蕃強人與保捷兵士死死將下官保護,不讓下官犯險。倒是去年那幾戰當中,下官射殺了七人。所以此乃朝廷之功,官家之功,韓公之功,蔡公之功,以及三軍將士之功,下官那點功實在慚愧。”
幾個老傢伙又直皺眉頭。
他們都是文臣,上陣親自殺敵,那太過遙遠了。就是能殺四人,那也了不起了。
韓琦忽然想到了那個悲催的周密。
吃了一個莫明其妙的乾醋,與王巨在街上火拼。能拼得過嗎?
“你不用謙虛,此戰當中,你確實有功勞。不過老夫問你,為何在戰後。便賣戰俘?”
“韓公,確實此事,不過與下官無關。今年春天詔書下達,要求下官釋放戰俘,下官也準備釋放,然而西夏使者過來桀驁不馴,下官不服,便有意扣了一扣。但西夏使者居然出兵邊境。恐嚇邊境官吏軍民,又直接去慶州恐嚇孫公。並且又將邊境的燒酒禁掉,不讓我用一些手段換馬。韓公,沒有戰馬就沒有騎兵。但那時下官估計秋後西夏就要出兵了,本來兵力少,又缺少騎兵,如何得勝?下官氣不過,勒索了一些戰馬。”
“王巨,為何你不能從吐蕃那邊換馬,非要激起西夏之憤怒?”司馬光在邊上喝問。
“司馬公。下官愚昧,當時想不到啊,這個法子還是蔡公來慶州想出來的。”王巨從容地說道。
俺只是一個小知縣。不要說俺,你們這些個大佬,誰想到過?
“繼續往下說。”韓琦道。
“喏,實際我與孫公也不敢勒要多少馬,只有幾十匹。隨後釋放戰俘時,西夏人繼續囂張,我氣不過說了一句,若是再犯我大宋,我必將戰俘賣給各礦主做礦奴。這是無心之語。但沒想到傳了出去,有的人居然當真了。並且有人看到去年大捷。信心滿滿,大戰還沒有爆發呢。有一些商人便到了境內,因為私商,邊境商人數不勝數,下官哪裡知道。”
司馬光神情立即不悅,這小子敢情想狡辨哪。
“戰爭爆發前,下官與蔡公等人日夜謀劃,隨後數場戰役打響,第二天早上李諒祚重傷敗退,我軍大捷,下官與蔡公等官員已經好幾天幾夜未睡好了,於是倒頭便睡。結果這些商人看到我軍果然又抓到許多戰俘,便與將士們洽談。第三天我與蔡公才得知此事,連連阻攔,但只剩下五千名戰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