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彥博掐著佛珠,徐徐說道:“仲通,西夏國書言語哀切,並且提出以侵佔的屈野河之西與土門交換王巨侵佔的橫山地區以及綏德軍……”
“文公,萬萬不可。”郭逵說道。
土門換綏州早就被否決過的,現在大勝之下,還要換,難道宋朝傻了嗎?
至於沒藏訛龐侵佔的屈野河之西的那片土地,宋朝也撈了不少回來,種諤雖經營羅兀城失敗,但當時為了佈置鏈式防禦戰線,將綏州與麟州自河西打通,陸續地在麟州南側修建了荒堆等堡砦。雖然後來放棄了羅兀城,不過這些堡砦仍被宋朝佔著。
實際這樣一算,等於將沒藏訛龐侵耕的地區大半收了回來。
餘下的那點土地哪裡及橫山重要。
要知道為了得到一段橫山,扭轉宋朝不利的局勢,當年范仲淹等人幾乎絞盡腦汁,都沒有成功過。
“可是不換,西夏必不甘心之,以後邊事不休哪。因此當年曹利用與遼國太后議盟,最後給歲幣三十萬,寇準說須三十萬,否則遼國必不甘心之,和盟也就無法牢固。”
郭逵不敢說話。
他一生幸也不幸。
雖立了一些戰功,但立功的大將不要太多,只有他因此得韓琦賞識,被遷為籤書樞密院,等於是西府副相。
可這點戰功算什麼,若與這一戰的王君萬相比,自己能得到籤書樞密院之職,那麼王君萬豈不要遷為西府首相?
所以大家不服,但韓琦繼續護駕,將他調到渭州,不過他還兼著一個職位。那就是陝西宣撫使,也就是韓絳擔任的這個職位。
韓琦下去了,他也迅速跟著下去。然後改判鄆州,就是後來調到陝西去。也只是改鎮鄜州。領鄜州的是什麼官員,楊文廣是也,一個隨隨便便的二流武將就有資格擔任的官職。
不過因為綏州之事,這才遷為延州知州。
隨著到了今年,以宣徽南院使身份調回西府,這個職位是職官也是差官,在知延州時只是一個職官,拿薪酬的。但調回西府,它就是一個差官,僅次於樞密副使的高官。
這一切因為誰?眼下的文彥博是也!
文彥博又說道:“進一步,兩國征戰不休,退一步,兩國和平友好,若同宋遼。”
“不過文公,這樣換真的不划算哪。”
“是啊,某也想過,因此打算逼迫夏使同意某的換法。”
“什麼換法?”
“讓西夏挪出土門地區。然後讓王巨自金湯城到定邊城、寧羌砦一線以西橫山讓給西夏,用之置換土門。因為我朝與西夏共管這段橫山,西夏既不能威脅到慶州。我朝也不能威脅到西夏,並且土門歸還我朝,延州安矣。兩國才可能長久和平。”
郭逵想噴血,這樣換,還用得著副迫啊?恐怕夏使求之不得吧。
這時他略略有些後悔,朝廷詔令下了,他也十分開心的,於是與趙卨交接,趕向京城。
不過他也聽說了延州的一些情況。說是趙卨與韓絳撕逼,打著土門西夏駐紮著重兵。又有許多能征善戰的將士調給了王巨,延州兵力不足。因此停止用兵土門。
這不是瞎扯嗎?
就是調了一部分兵馬給王巨使用,難道攻打土門的兵力都不夠了嗎?不過郭逵已經清楚了,這不是土門,而是西府劍指韓絳,誰讓他是王安石變法的哼哈二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