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個事實,幾個大佬不作聲了。
於是韓琦上書,三代漢唐皆籍民為民,故其數雖多而贍養至薄,能維制四方而威服四夷。
天寶後廢不能復,一直到五代,都是廣募長征之兵終身制兵士),故困天下而不能給。
今之義勇,河北十五萬,河東八萬,勇悍純實,生於生性,而物力資產父母妻子所繫,稍加簡練,即為唐朝府兵。
富弼疑惑啊,韓琦便大咧咧道,公不見那個小寨子一戰乎?說老實話,禁兵確實不及邊民了,但但但,富弼但就是想不通錯在哪兒了。
陝西曾經三丁先一為弓手,其後刺為保捷軍,不過夏國納服,朝廷揀放,所存無幾,請於陝西三丁刺一,不刺面,僅刺手,百姓也不驚賅。
不過韓琦還怕大家反對,又提出來先於永興軍長安)、河中府與鳳翔府先刺,觀聽既安,然後次之諸郡。
樞密副使胡宿認為三丁刺一,主要就是防範西夏入侵的,所以應當從沿邊諸州軍開始刺。
聽著兩人的爭議,趙曙說道:“不如立即執行。”
何必要試探,直接於陝西刺吧。
這正符合韓琦想法了,立即讓徐億與李師錫下去刺丁,凡主戶家三丁選一,六丁選二,九丁選三,選其年二十到五十才勇者充丁,五百人為一指揮,置指揮使正副二人,正都頭三人,十將虞候承局押官各五人,十月教習一個月。遇敵召集,日給米二升,月給醬菜錢三百。
司馬光急了,上了第一道奏章,趙元昊叛亂時,王師屢敗,缺少正軍,於是籍陝西百姓三丁選一,以為鄉弓手,又刺充保捷軍,可是百姓乃耕桑之民,不習戰鬥,軍中既費衣食,私家又須供給,骨肉流離,田園蕩盡。況且陝西不是無義勇,已有三丁充一為保捷。況且近來屢遭兇災,一旦此詔下達,百姓必大驚擾。
奏上,不報。
於是司馬光又上第二道奏章,備邊不僅是添兵馬,貯糧草,更在於擇將帥,修軍政,將帥不才,軍政頹敝,卻無故籍耕桑之民,是添其驚而無其實用。一旦徵刺開始,人人有喪,戶戶被掠,逃避於外,官中又執其父母妻子,急加追捕,便賣其田宅以求購賞。刺面之後,軍中教頭又利其家富,百端誅剝,衣糧不足必須從自家取出來,若是送到千里之外戍邊,父母必為其子送衣糧,其家便會立即破產。又有人必逃亡,刑獄必繁,是有害而無益,請陛下三思。
奏上不報。
於是司馬光再上第三奏,說命曰,無恥過作非,請立即追而止之。即便康定揀鄉弓手,也不刺手,只是充保捷軍時才刺。就是那樣,富有之家也是僱召壯捷之人充替。今十幾萬無罪之人,永充軍籍,不再是平民,其害還甚於康定之時。
奏上不報。
司馬光再上第四奏,太祖、太宗之時未有義勇,至於正軍亦不及今日十分之一,然而太祖取荊湖,平西川,下廣南,克江南;太宗取兩浙,克河東,一統天下若振槁拾遺。此豈義勇之力也?陝西乃是劉平任福葛懷敏相繼覆沒,正軍不足,只好增加鄉兵。就是這樣,終不能出一旅之眾討其罪,於是含垢忍恥,假以寵名,誘以重賂,僅能免事。安有國家大計,卻騷擾一路百姓,使之破家失業,當成兒戲?
奏上不報,於是司馬光便又寫了第五奏,第六奏,仍象石沉大海一般。
司馬光急了,闖入中書問韓琦。
韓琦說:“兵貴先聲後實,今諒祚桀傲,聽到陝西驟增二十萬兵,豈不震恐?”
敢情他以為司馬光是富弼呢,好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