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兩人啟程離開,顧奶奶有些不捨,前前後後囑咐了很久才送兩人出門。
顧菘藍讓二老留了步,抱著懷裡的桂花糕笑得燦爛:“路我認得,不會走丟的。”
顧爺爺拍拍池曄的肩,一臉嚴肅地對他說:“小夥子,下次來,記得要陪老頭子下棋。”
池曄微微一愣,見他眼裡閃著莫名的笑意,忽然明白了這話的言外之意。
他笑著點了點頭:“一定。”
聽出兩人打啞謎,顧菘藍不禁心下好奇。待告別了二老,她忍不住問身旁的池曄:“難道你們昨天沒有下棋嗎?”
“下了,”池曄微微勾唇,“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罷了。”
“那在哪裡?”顧菘藍眨眨眼,“在山水之間嗎?”
池曄看她一眼,只是淡淡一笑。
*
兩人一路往回走,經過來時去往菜市場的路口,卻見池曄停了步。
顧菘藍跟著停下來,隨著他的目光望向那被擋住了一半的建築,眼皮微微一跳。
“你猜我在想什麼?”
她還沒問,池曄就先開口了。顧菘藍撇撇嘴:“你想幹什麼?”
池曄側首看她,眉間聚著幾分凝重:“雖然不能做什麼,但也不是什麼都做不了。”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顧菘藍卻聽懂了,池曄這是在爭取自己的意見。
她有些擔心,卻又莫名地興奮。倒不是那種行俠仗義的興奮,而是一種手握石塊站在一灘毫無波瀾的死水面前的興奮。
她將手中的東西放進揹包裡,又象徵性地理了理著裝,然後抬起頭來正巧對上池曄似笑非笑的眼。她也不臉紅:“這叫儀式感動不動?”
池曄沒有對此發表評論,只是笑著伸手指了指遠處的菜市場:“先進去看看再說。”
這時候正是菜場閒下來的時候,清晨出來買菜的人差不多買齊了所需離開,下一個點採購的人才剛陸陸續續走進來,因此菜場給人的感覺並沒有那麼急躁。
顧菘藍跟著池曄在偌大的菜場裡轉了兩圈,最後停在一個菜攤前。攤位前有幾人正在挑菜,其中最搶眼的應數最左邊那個綁著頭髮的大媽。這位看上去六十歲左右的年紀,手邊放著一大包已經打包好的蔬菜。當然,讓她顯得突兀的是她嘴裡喋喋不休的討價還價,只為了手中多買的兩斤土豆和店員要個更低的價錢。
五分鐘前他們經過這裡的時候,她就在砍價了。
店員是個看著三十歲左右的女人,看上去臉色不太好,她一邊幫其他幾位稱量,一邊應付這大媽,最後耐不過她煩,便妥協了。
池曄拉著顧菘藍走到一邊,在她耳邊交代了幾句話。顧菘藍狐疑地看他一眼,見他眼裡微微閃著光,便也沒有猶豫地點點頭。
顧菘藍幾步走到那人邊上,假裝不小心地撞了她一下。這大媽剛剛拿起手邊的一把菜,因為她這一撞,這把菜又落到了回去,好在是落到菜堆上,倒也沒什麼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