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過後,幾人就啟程返回。
夏子苓一路都沒怎麼開口,她的寫生沒有完成,整個人更是一副沉思的模樣,如果配上托腮的動作,便像極了一個活脫脫的思考者。
顧菘藍仍在苦思冥想最後那張照片的含義,倒也沒功夫分心去好奇她的困擾。
一車人,除了早已睡熟的周揚,均是各懷心思,沉默了一路。
在前一天集合的車站分別,池曄和顧菘藍往與四人相反的方向離去。
“你們是坐公交還是打車?”
周揚掏出手機看時間,等了半天沒聽到回應,在場壓根就沒人搭理他。
原本應該和他一起往前走的三人,仍然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對著漸漸走遠的兩個身影行注目禮。
他依樣畫葫蘆地望過去,在街道的盡頭,有一高一矮兩個身影並肩而行。不知是不是他特別關注的緣故,他們在往來穿行的人流之中竟顯得格外醒目。
倆人始終保持著半臂左右的距離,沒有言語亦或是眼神的交流,只是自顧自地走自己的路。
恰到好處卻又無比微妙的距離,比情侶生疏,比朋友親密。
好像看明白了些什麼,周揚拍了拍林墨遠的肩:“我說,你這兩天和小顧玩的很嗨啊,就不怕回頭池曄找你算賬?”
“他為什麼要找我算賬?”林墨遠不解。
周揚露出幾分戲謔:“池曄對小顧……應該不只是對普通青梅竹馬的感情吧?”
“是啊,那又如何。”未曾想,林墨遠竟是不以為然地一笑,“你看他這一路有表現過任何不滿嗎?”
周揚一愣,仔細想了想,不由地詫異。好像還真沒有……
“池曄這小子,心這麼寬的嗎?”
“學長,你是真的一點都不瞭解池曄呀。”
林墨遠笑著聳了聳肩,他側眼瞟過沈橋邊上的夏子苓,那天在競賽班教室門口池曄所說的話就那麼不經意地從腦海中閃過,讓他突然改了口。
“池曄可沒有我們所看到的這麼溫順,他骨子裡就有一股不居於人下的傲氣,加上他本身絕對出色的資本,如果他願意,完全可以目中無人。”
其他人還沒反應,與池曄最不相熟的夏子苓卻是率先對這話有了共鳴。
林墨遠所說的人,和記憶中少年的身影重疊了。
記憶中的人朦朧渺遠、不染塵埃,遠不該那麼親近隨和,更不該那麼真實。
“所以呢?”周揚緊接著問。
“所以……”林墨遠微微笑道,“池曄他並不覺得,會有人有本事從他手裡搶走板藍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