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楊序的眼一下子煞紅了,“誰說我沒相信他?”
“呵,你沒不相信,那你當初怎麼不站出來?”
“那種情況下要我怎麼站出來?”楊序懊喪地踢了一腳樓梯,“老師直接勒令誰都不許幫他作證,否則回去和他一起通報批評!我能怎麼辦?他被取消比賽資格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我一個人杯水車薪,難道要一個學校鬧出兩個比賽資格被取消的人才好看嗎?”
“呸,你那是懦弱!”林墨遠不屑,“為兄弟兩肋插刀,懂不懂?”
“是,你說的對,我是懦弱。”不想,楊序卻突然一改剛剛的凌厲,情緒低落起來,“我沒那麼瘋狂,不顧後果地站出來,拿學校的名譽和其他學生的考試機會來為他賭博!”
楊序突地抱住頭,毫無形象地蹲下來。
明明剛剛那一腳踢地他整個腳部都麻木,他卻只能感受到從頭部傳來的漲痛,這種糾結的痛苦已伴隨了他兩年多。
那是主辦方的無情,拿整個學校的清譽來為一個人做賭注;那是帶隊老師的無情,不給任何人猶豫的機會,直接選擇了最殘酷的解決方案。而他,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學生,一邊是最信賴的兄弟,一邊是一群無辜受難的戰友,他能怎麼辦?
這些年,他一遍又一遍地暗示自己,他的選擇是對的。畢竟,將手機帶進考場的莊倫有錯在先。
可是,莊倫當年離開考場時,遞給他的最後一個眼神,那個不可置信的絕望眼神,卻成了他磨滅不去的噩夢。
“你既然有苦衷,怎麼不去道歉,解釋個明白?”林墨遠看著這樣的少年,不禁也生起幾分同情,“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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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調查到這事兒的時候,林墨遠驚訝了半天,這是情商有多低才能幹出來的事兒啊?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這是往三尺冰上加霜啊。
楊序卻是無奈一笑,藏了那麼久的苦楚,不想竟有一天會對著一個陌生人倒出來。
可能真的是憋得太久了,他有些放任自由:“他自那以後再也沒有和我說過一句話,我壓根沒機會去解釋。如果冷言冷語有用,那也是好的,起碼他能暴走了來打我一頓。”
他頓了頓,苦笑:“我寧可被打一頓,好讓我解脫,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留我獨自一人,折磨自己。”
“……”
林墨遠怔怔地望著他,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造物弄人,一個不該出現在考場的手機,幾個冷酷無情想事不周的成年人,害了兩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分崩離析,囚困於心。
“我覺得現在倒有一個能讓你與莊倫重歸於好的機會。”沉寂了許久之後,林墨遠覺得是時候推波助瀾一把了,“幫忙把那個真正傳謠言的人找出來,為莊倫證明清白,也幫板藍根脫離苦海。”
楊序站起來,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書包,他今天帶了個玻璃杯,剛剛那一下怕是已經摔得粉碎了。
他不由地嘆了口氣,碎裂的東西,真的還能恢復原樣麼?
“好吧,”他重新抬頭,問,“我要怎麼幫忙?”
林墨遠總算是鬆了掉在心頭的那口氣:“你仔細想一想,知道那件事的還有誰?”
楊序卻是搖頭:“當年一起參加競賽的人都去一中了,其餘人我只告訴了孟霜霜。在二中,只有三個人知道,加上聽牆角那個女生,是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