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文學樓>玄幻魔法>人定勝天?> 第二章 漠南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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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漠南風波 (1 / 2)

“第四紀元元年一月初一,軒轅太一殉道,帝畿崩殂,烽燧四起,三紀遂絕。越二百二十載,至七夕之期,神州諸侯並立,共奉秦主馬萊凱斯邁德(原軒轅帝室議政大夫)承祚,行分封之制,諸國自治。”————————————《秦史》

“第四紀元二百五十六年冬十月朔十日,西洲列邦——鳶庭、鐵砧盟、霧翎邦、鷹徽聖域、烈陽王朝,並櫻島神藩聯兵犯神州,天下兵戈遂起。至二百六十年九月重陽,神州潰敗,西域、雪域、大漠、黑水諸部自立。翌歲,西域、大漠、黑水合盟,建萬妖國,擁林媚雨(九尾狐部舊主)為君。神州乃與西盟訂《南海之約》,其款曰:歲納四秩歲賦以償兵費;割蓬萊仙島予聯軍;限步卒之數,禁水師之興;廢軒轅天策皇帝之祀;罷科舉二十載;黜默克邁德帝,更立嬴頗嗣秦祚。神州自此衰微,諸侯愈恣,四海鼎沸矣。”——————————《秦史》

趙府,趙國昌找來趙泰。

燭火在青銅雁魚燈中搖曳,趙國昌握著一柄錯金馬刀反覆端詳。月光透過龜背紋窗欞,將先王御賜的金甲映成寒潭碎冰,照見他筋肉虯結的手臂正除錯護腕鐵釦。

“本初,下月出徵帶上子煦。”刀尖點在漠南輿圖某處,砂礫隨著敲擊簌簌滾落。

趙泰擦拭佩劍的手頓了頓,劍脊映出他蹙起的眉:“父親,那可是戰場,萬一子煦有個三長兩短的,米蘭不得掐死我。”

“鐺!“

錯金馬刀砸在案上,驚得燈焰驟縮。

“他的武藝在我之上,他會沒事的。”趙國昌拿起弓,仔細端詳著。

趙泰望著父親繃如鐵弓的脊樑,恍見十年前白戩初到米家那夜。彼時米蘭攥著半塊胡餅蜷縮在門後,卻將整碗肉羹推給昏迷的少年。

“子煦的槍,和父親過來幾個回合?”

“六七十個回合。”趙國昌突然挽弓對準窗外懸月,弓臂雕著的睚眥獸在月光下森然欲活,“只要不遇上妖狼祭師,他就沒事。”

趙泰凝視東牆《九邊烽燧圖》,硃砂標記的關隘被各州諸侯私自篡改——本該標紅示警的飲馬河,在楚侯進獻的輿圖上竟暈染成胭脂色。

“三十六路諸侯當真閉門不出?”

“嗯,是的,各個諸侯各心懷鬼胎,只有咱們的齊王還傻乎乎地出兵。”趙國昌指腹抹過箭簇鋒芒,血珠在月光下凝成珊瑚珠。

趙泰按劍的手背暴起青筋。

趙國昌拋來犀角扳指,指環內側的刀痕與米家門環如出一轍,“米家丫頭既給他備了三十雙鹿皮靴,總得踏碎幾頂狼帳才值當。”

夜風掀起《九邊烽燧圖》,燕雲十六州的墨跡在紗窗透來的霧氣中洇開。趙泰俯身拾起被吹落的箭囊時,聽見父親正在哼唱《無衣》,每個尾音都帶著弓弦震顫的餘韻。

一個月後,白戩從地窖拿出了他去年買的鎧甲,擦去上面的塵土,穿了上去。便向著軍營策馬衝去。

白戩的銀甲在暮色中泛著幽藍寒光。當他策馬衝入轅門時,最後一縷殘陽正被來自漠北的朔風撕碎,化作漫天金鱗灑在玄甲精騎的旌旗上。值夜的戍卒剛要呵斥,卻見那杆瀝泉槍挑開營帳簾幕,槍尖垂落的紅纓正與少年嘴角血跡相映。

“子煦!”趙泰的熊羆臂膀猛然箍住他肩甲,鑲銅護腕硌得鎖骨生疼,“你這身明光鎧可比當年偷穿米家帳子的模樣威風多了!”

白戩苦笑著掙脫,槍尾銅鐏掃落帳頂冰稜:“本初兄若再提舊事,我可就不客氣了,還有讓我在基層待著就行,比如探馬,我可不想聽別人說我走......”話音未落,北風捲著雪粒子灌進來,將炭盆吹得明滅不定。

“好好好,我知道了,就探馬,你可要一步一步自己升起來啊。”

“好,一眼為定。”隨後二人便進入了軍賬,映入眼簾的是一副輿圖。

白戩望著輿圖上硃砂勾勒的飲馬河,忽然想起昨夜米蘭蹲在灶前烙餅的模樣——她嘴角特意點了點硃砂,卻執意用麂皮將三十張胡麻餅包得密不透風。

三更梆子響過七聲,大軍如玄鐵洪流湧向漠南。白戩從未見過這樣的雪原:月光在凍土上淬出青芒,每道車轍都在眨眼間被風沙抹平。長城垛口懸著的冰稜足有馬槊長,戍卒蜷縮的皮襖結滿霜花,遠遠望去如同雪地裡生出的嶙峋石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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