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想得極好,現實卻給了他響亮的耳光,不但盧清影沒他想象中的美好,他連曹秉輝都看走眼了,所以他還能怎麼向兒女解釋?
“那位盧夫人不但保養的年輕,連性子也和小姑娘似的,我不過就問問她為什麼把我三妹妹綁到蓮花庵去,她就縮在曹大人懷裡哭,曹大人還就當眾抱住她了,弄得我看著都不好意思,爹您說,明天她要來了,不會又當眾撲到誰懷裡哭吧?”夏若薇皮笑肉不笑的問道。
夏侯更不自在了:“大庭廣眾之下,誰會做無恥之行事……”
知道無恥就好,“那她要私下和您聊聊呢?”夏若薇繼續問。
“薇姐兒……”就算她現在是太子妃了,也不能這麼和爹說話吧。
夏若薇怔了怔,眼淚下來了。
“薇姐兒,你別……爹不是……”夏侯慌了,他這個大女兒自小便是要強的,他妻子身體不好,在尤氏進門前都是夏若薇管家的,那時夏若薇也才十一二歲,為人有分寸,處事周到又公正,管理的特別好,要不永安帝能誇她有邢皇后的風采,選了她給太子當正妻?
夏侯記憶裡這個大女兒懂事後只哭過兩回,一回是喪母之疼,一回是出嫁之前,可就算那兩回,她也是最先止住眼淚去安慰父兄弟妹的,所以夏侯一直覺得這個女兒最懂事最穩重,所以他也最不會去安慰這個女兒了。
“女兒心裡其實是明白的,要不因為我是太子妃,爹其實可以不趟這渾水,那樣二弟妹不用懷孕了還一路流放受罪,二妹妹孫家也不敢欺負她,三妹妹更不會差點兒沒命,都是因為我……”
夏若薇的確是個明白人,夏家有著幾代帝師的榮耀,只要他們家的後人不往反叛的絕路上走,富貴是少不了的,實在不用她去當太子妃錦上添花。
當外戚有什麼好的,哪天皇帝瞧你不順眼了,哪天哪個得寵的偏妃嫌你礙事了,鬥起來絕對會連累孃家的,邢家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是你,不怪你,你爹我是太子的老師啊,學生有事老師能無動於衷嗎?想想咱們先祖忠直公,當初神冊帝還不是他學生呢,廢立儲君不是家事是天下事,你爹真要是一片私心,那肖家呢?溫家呢?”夏侯這話不是為哄女兒才說的,就算太子不是他女婿,但他是太子的老師,單這一樣,他就必須和太子坐同一條船了。
“我對不起家人,所以爹,無論如何不能讓三妹妹再進曹家的門,無論曹家人如何花言巧語如何痛改前非,您都不能答應啊,他們要把三妹妹騙回去,一定會再變臉的,我就是怕,三妹妹好不容易才死裡逃生,我們是她的親人,不能再把她往火坑裡送!”夏若薇邊流淚邊懇求道。
“這是當然的,我女兒我能不心疼,你要不放心,我可以對夏家列祖列宗,對你孃的在天之靈起誓,絕不和曹家再結親!”夏侯也是無奈了,別人的老婆和自己的孩子,誰更親還用說嗎?為什麼他的兒女都要懷疑他呢?
夏若薇這才放心一些,她也是沒辦法啊,那盧清影的確是大美人又懂男人的心,你看她哭起來妝都不掉的,只有美感而不是鼻涕眼淚哭花臉的叫人厭惡,太子宮裡的女人沒一個能比得了的,她怎麼能不怕她爹瞧著又糊塗了?
夏家和曹家約著是第二天下午詳談,所以第二天一早,曹家在急忙尋找武家媳婦時,夏侯去上了早朝,他很明白只有自己的地位越來越穩,他的兒女才沒人敢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