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易先生讓孤去書院親農,不知舅舅如何看?”
“如此大善,太子當下要做的不是朝堂爭鋒,而是埋頭做些實事,陛下會看見的,就算他看不見,易子謙也會讓他看見。”
李承乾起身,再次深施一禮道:
“先生曾言,國之大計在民,民之大計在糧,孤就深體厲行,告訴百姓,皇家也懂農事,並不是何不食肉靡之徒。”
“太子現在回去,自當上書陛下,剛剛那兩句極好。”
李承乾走後沒一會,後間房長孫沖走了出來。
“子謙可是用心良苦。”
“陛下寬佑他自有道理,將淨臣做到如此程度,他當得起古今第一人。”
“父親,孩兒數次問易子謙為何要如此相幫太子,他每次皆言讓世界變好些,少些殺伐,過深的道理卻從不言於我知,請父親賜教。”
長孫無忌看了看自己的長子,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
已經成年,還能如此虛心求教,自己的兒子至少在謙恭向學之道並未走歪。
“你想問的是,如果易子謙從一開始就輔佐另一皇子,包括為父在內,那到時皇子勢大,太子被廢自也產生不起殺伐是吧。”
“正是如此!”
“衝兒,在為父看來,易子謙如此做,其因有二。
其一,只有明著站隊輔佐太子,才不會讓陛下牴觸。需知陛下已立了太子,若是為父與易子謙公開或秘密輔佐另一皇子,陛下會如此看,定會觸怒陛下,而不斷為太子增加實力,如此陛下百年後想安穩定不可能;
其二,陛下給大唐開了個不好的頭啊,易子謙此舉就是在矯正,如果二代也非長子,那以後每代都會給其他皇子予訊號,如此每次交替都會是一場腥風血雨,長久下去,大唐還有何國力可言。”
長孫無忌說到這裡,眉頭微微一皺,片刻後又笑了起來,對著兒子道:
“易子謙,其實並不憐憫皇家,若是以前還有些敬畏,此刻或許也沒了,他更大的心思就是,如陛下所言,那顆婦仁之心。
陛下就是看中他心不夠狠,所以才斷定易子謙這輩子都不會造反,或者說不敢造反。”
長孫衝並非想不到,之所以如此,只是見父親高興,在旁邊附和兩下,讓父親更高興一些。
這許多年,要說跟易峰走的最近的,除了薛禮和蘇定方,就是他了,他自認看易峰比自己的父親更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