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回到屋裡,見王熙鳳還在等那裡,見了他就說道:“我姑姑什麼意思?”
賈璉略略一說,王熙鳳冷笑道:“我猜也是如此,你倒不知,你前腳剛走,大太太就派人來找你。”
大太太就是邢夫人,看來她也嗅到了風聲。
王熙鳳面色嘲諷:“大太太凡事都反應慢一步,難怪和鬥太太不過,處處落在下風。”
賈璉苦笑道:“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呢,這趟差事不好做啊。”
王熙鳳沉思起來,這是得罪人的活計,做得再好,也難免有人會不滿意。
此時魯智深已經回到屋裡,揚州這一趟,他是去定了。
關鍵是,找誰去打通關節?
他走到林黛玉屋外,聽到她在屋裡低低的哭,換了三年前,他早就不耐煩地踢門進去問,何故做小兒女之態了。
然而對這一起長大的兄弟,他還是稍稍壓下了燥意,敲了敲門,安慰道:“妹妹,哭泣會導致胸氣鬱結,丹田下墜,對練武很是不好。”
紫鵑正在屋裡安慰林黛玉,聽道這話都氣笑了,對林黛玉悄聲道:“小姐,你聽這煞風景的話,這位爺空有一副錦繡外表,內裡卻是個滿腦子石鎖的糙漢。”
林黛玉擦了了擦眼淚,從床上坐了起來,不知怎麼,聽到魯智深聲音,她倒是安下心來。
魯智深見林黛玉不說話,又道:“姑父可能只是小恙,咱們先想想辦法,實在不行,我從玉京抓幾個醫生,綁著去給他看病。”
林黛玉心中一暖,她輕聲道:“寶哥哥,多謝你費心。”
魯智深有些不高興,“什麼謝不謝的,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兄弟,我不罩你,誰罩你?”
紫鵑用腳趾拼命摳著地面,捂住嘴讓自己不笑出聲來。
林黛玉臉騰得紅了,她突然發現,自己胸內的鬱結,竟然莫名一掃而空。
她拿帕子在臉上擦了擦,也顧不得臉上的脂粉都花了,拉開門在魯智深胸前打了一拳,把他拉進屋道:“什麼褲子的,你怎麼這麼粗俗!”
“讓別人聽見了,我的面子往哪裡擱!”
魯智深見她嬌顏如花,似嗔還怒,不禁呆了呆,又想起那晚自己的唐突凡心,心道罪過,連忙壓下那一絲剛升起來的綺念。
他看著紫鵑忙活著給林黛玉上妝,出聲道:“你放心,這次我陪你去。”
林黛玉一呆:“寶哥哥心意我明白,可是老太太絕對不會放你走的。”
“何況老太太已經安排了賈璉表哥,你用什麼藉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