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五兒心中一跳,勉強抬起頭來,她連驚帶嚇,眼中蒙了層水霧,更顯可憐。
茗煙見了,眼前一亮,說道:“過幾日你來我房裡找我。”
柳五兒身體抖一下,顫聲道:“我不知道茗大爺的意思。”
茗煙冷笑道:“別給我裝傻,就你這樣子,也想當寶二爺姨娘?”
“別做夢了,那條路已經斷了,我到時候會給你指條明路。”
“至於能不能把握住,全看你自己表現了。”說完茗煙得意洋洋走了過去。
鶯兒跟在後面,拿眼睛打量了柳五兒一眼,突然站住譏諷道:“你這下作小娼婦模樣,倒是和個短命的賤人有幾分相似。”
“仔細點你的招子,不定哪天認不清誰是主子,被人摳了出來。”
說完她冷笑連連,跟著去了。
柳五兒呆在那裡,怎麼也想不通,自己是如何得罪了兩人的?
想到司棋當初也是無緣無故來找麻煩,她忍不住又留下淚來,怎麼誰都欺負自己?
而且那個短命的賤人是誰,自己到底怎麼像她了?
文杏給薛寶釵梳著頭,寶釵閉著眼,哼著支曲子,卻是當日她生日時點的魯智深大鬧五臺山,那支寄生草的曲子。
文杏笑道:“姑娘這些日子,心情很好呢。”
薛寶釵笑道:“那是自然,這兩年,大觀園裡面遇到的都是好事,怎麼能不喜?”
文杏呆住,這最近一兩年發生的事情,能算好事?
寶二爺打死人下獄,王夫人抄檢瀟湘館怡紅院,晴雯被打斷手,金釧兒投井自殺,周瑞家的上吊,這一連串事情,怎麼看也不是好事吧?
她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還是鼓足勇氣道:“姑娘,有句話不知我當說不當說。”
“說。”
文杏猶豫半晌,吞吞吐吐道:“最近鶯兒姐姐,是不是做事有些張揚了?”
“她在外行事,頂的是姑娘顏面,而姑娘又是現在薛家的臉面。”
“我看她總是往環哥兒房裡跑,將來她可是要跟著姑娘一起嫁給寶二爺的,這要傳出去,對姑娘不太好呢。”
薛寶釵冷笑一聲:“你倒說得好,我有什麼臉面,薛家還有什麼臉面?”
文杏嚇得臉色蒼白,連忙跪在地上。
薛寶釵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臉上說不出的厭惡:“文杏,我且問你,你是不是也想跟著我嫁給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