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簡依然，吳小洺瞭解得並不多，她是從餘哲森那裡聽說了與“繭”有關的事，當得知餘哲森放走了當初險些要了自己命的歸臨教派高階祭司之後還有點生氣。
餘哲森也沒有詳細解釋他為何會對簡依然破例手下留情，講故事講一半的結果自然是讓吳小洺胡思亂想甚至吃了暗醋。
在吳小洺內心，她只能接受兩個人排在自己前面。首席毫無疑問，是在和金國正交鋒中從思想覺悟到行動都讓她心服口服的安何，次席則是依靠人格魅力令她折服的於清雪。
要是這倆也就罷了，但潛伏的歸臨教徒算怎麼個事？憑啥能被餘哲森“溫柔”對待？老孃不服！
“你之前不是想對邪教徒趕盡殺絕嗎？”孫鳴航問出了吳小洺同樣疑惑的問題。
“對他們之中的死硬派，我哪裡手軟過？”餘哲森又搬出了他曾經用來應付調查的說法：“別忘了，是我親手幹掉了符兆海。”
如果不是解決符兆海時的手法比較反常識，導致他被異能調查科盯上，其實那一次他就該拿扞衛者勳章了。
孫鳴航笑笑：“你覺得小簡不是死硬派，可她也沒棄暗投明啊。”
“哪有明可以投？比爛罷了，大家都爛。”餘哲森絲毫不掩飾自己對鐵穹秩序的失望之意，“我反倒覺得，在大家都爛的環境下，兩邊都有人能夠發現自家的問題並嘗試尋找出路，這是好事。”
“咱們這邊誰在尋找出路？”孫鳴航警覺地問，“你？”
餘哲森啞然，他想來想去，覺得自己還配不上，畢竟只是在心裡發牢騷而已。
“能得過且過就別冒險。”孫鳴航認真地勸道，“這次要是安局長能扛住，你就回克萊爾那邊去該幹嘛幹嘛。”
餘哲森忍俊不禁：“你怎麼教起我來了？怕我搞出大事情害你丟飯碗？”
孫鳴航幽幽地瞥了一眼：“我怕你搞出大事情的後果就不僅僅是讓我丟飯碗了，你還記得那個鹿泓吧？”
餘哲森一愣：“怎麼突然提那傢伙？”
“如果你以後走和他類似的道路，我會很難受。”孫鳴航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酒。
餘哲森揣摩不出他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於是試探著問道：“因為不想和我發生戰鬥？”
“不是。”孫鳴航無奈一笑，“是不想看到你被鐵穹秩序的力量碾碎。”
“相信我，你們現在所認識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孫鳴航神色嚴肅，“鐵穹管理局是從幾乎導致文明毀滅的戰禍中走過來的，如果沒有絕對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把統治維持到今天。”
孫鳴航頓了頓，又說：“本來對我來說是無所謂的，反正我不會傻到去挑戰秩序。可在七島市走了一遭之後，我還是想認下餘哲森你這個朋友。”
“謝謝。”餘哲森真誠地點了點頭，“我也把你當朋友，還有小簡。你不是問我為什麼願意放走一個歸臨教徒嗎？這就是理由。那天在海邊訣別的時候，我內心覺得自己失去了一個朋友多過放走了一個敵人。”
孫鳴航隨即接話道：“我理解這種感覺，如果你走上鹿泓的老路，我應該也會這樣……如果真有那一天，你的下場應該會比鹿泓更慘。”
吳小洺不以為然地說：“未必吧，鐵穹秩序連歸臨教派都沒法根除，餘哲森可是憑一己之力打退歸臨教派的人。還有天堂之島上發生的事，你沒親眼目睹又怎麼知道他有多強？”
孫鳴航反問：“那鐵穹秩序真正的力量有多強你們就真的瞭解嗎？”
餘哲森和吳小洺茫然地對視一眼。
“那你見識過嗎？真正的力量？”吳小洺依然是調侃的語氣，她並沒有相信孫鳴航的話。
“我從七島市調回來之後，先接受了內務部的審查。”孫鳴航壓低了聲音，“我以為負責審查的頂多就是內務部的特別專員，可在那裡我見到了一名仲裁官。”
餘哲森和吳小洺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