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就是獨善己門之人,只對攸關莊務的事有興趣,對於莊務以外的武林,則完全不想參與,所以只聽蘇凝羽起了個頭,說起要對付什麼殺手云云,就是一點興趣也無,根本連細節也懶得多問一句,便即出言拒絕了。
蘇凝羽仍嘗試道:“紀莊主,要不您再多考慮一下......”話未說畢,已給紀寅生提手打斷。
紀寅生打斷其言,且冷著聲音道:“蘇掌門不必多言,這請託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我本來就不是好打仁義大旗之人,什麼濟弱扶傾、解救天下蒼生的事,我沒這麼大胸懷去顧及......哼哼,今早還有個人說我.......說我行徑怎麼樣來的?純宇,你記得那個踢我一腳的小子,說了我什麼呢?”言語至末,已看望向站立在自己右前方之青年。
那個青年,其實是紀寅生的大弟子,姓溫,名純宇,正是今日負責對紀依依行刑之人。
杜純宇聽聞問句,提音答道:“師父,他說你行徑卑鄙。”
紀寅生嘿嘿冷笑著,又道:“對,這臭小子說我卑鄙,除了卑鄙以外,他好像還罵了別的,桑槐,你來替師父回憶一下,他還說了我什麼呢?”說此話時,又轉看往那站立於自己左側之人。
此一年輕男子姓杜,名桑槐,則是紀寅生的二弟子。
杜桑槐聽聞問語,亦朗聲答道:“師父!他還說你厚顏無恥!”
紀寅生於是哈哈大笑,說道:“對了對了,真多虧你們兩個好記性,不然師父自己差一點兒要忘記,給這個小子罵了卑鄙又無恥呢!我是這樣一個沒有道德之輩,又怎會參與什麼除惡扶良的大計呢?”
其實紀寅生自身當然記得,程落軒曾經當面罵過他什麼,只是故意要藉徒弟之口,以教程落軒更難堪而已。
但聽紀寅生又續道:“蘇掌門,我今日看你情面,可以不跟這小子計較,但我實在不歡迎你們,繼續在我山莊逗留,還請你們知所進退,速速離開我『金葉莊』!若你們仍要賴著不走,可休怪我『金葉莊』得罪了!”話至最末,揚手向左右一個示意,兩位子弟即同時踏前趨近,擺起架式,那是不惜要用強的意思了。
程落軒見此狀貌,憂慮紀寅生真要動武,對他四人拉扯起來,他雖不擔心自己安危,卻不能不擔心蘇凝羽,於是程落軒伸出手去,將本來站在最前方的蘇凝羽後拉一步,說道:“算了!蘇大姊,我們走吧!不求他們了,天下高手這樣多,也不一定非請『金葉莊』不可,我們另外想辦法吧!”
蘇凝羽“嗯”了一聲,沒有抗拒,畢竟她也知“紀鐵血”難溝通是有名的,恐怕單憑自己三言兩語,是極難改變他的心意,倘若自己一行繼續糾纏,惹得紀寅生惱怒用武,那局面反而難收拾了。
於是蘇凝羽再向紀寅生行了一禮,說道:“紀莊主,今日一訪,若有打擾之處,還請見諒!”禮畢,轉身而去,並示意了杜鵑與海棠跟隨自己。
終究蘇凝羽是見過世面的掌門級人物,即使給金葉莊趕掃出去,仍不忘將禮數作足。
至於程落軒,拉著蘇凝羽的衣袖,匆匆便往外頭行踏,沒再向紀寅生多說一句,因為他覺得自己,不管說什麼都只會惹紀莊主生氣而已。
四人於是有些狼狽地,給“金葉莊”請了出去,只得沿著來時原路,再度經過幾段崎嶇險道,重新回到了山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