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立恆知道於庭現在一心認定自己是殺人兇手大魔頭,不管自己說什麼也是沒有作用,倒不如解開她『穴』道讓她自己看去。心中只想著自己並沒有做任何的虧心事,又怕她什麼,只任她去了便是,也不怕她一時糊塗殺得了自己。
看著於庭奪門而去,張立恆還道她是出去看看確認自己是否是殺人兇手,也就由她去了,反正自己今日歸雲寨中一個人也就不成,反倒被於庭誤認做是殺人魔頭,此時心中正是煩躁。
張立恆卻發覺於庭似乎有些不妥,他見於庭出了這房子後,並非是到寨子中去察看,而是往著寨門那邊拼命的狂奔而去。張立恆又想到寨子門那邊也有十來個好漢在哪裡被殺害,於庭到哪裡去一看也屬正常。
不過再過一陣,張立恆耳中聽到於庭的腳步聲卻是越跑越遠,慢慢竟開始快要聽不到了,他這才發現於庭並不是要出去檢視歸雲寨眾人的死因,而是在飛快的遠離著歸雲寨。
張立恆猛地想到,如今於庭死死認定自己是屠殺歸雲一寨的殺人魔頭,若是她就這樣跑了去,在兼之現在整個歸雲寨就只剩自己一人,免不了瓜田李下之嫌,一個不小心,自己豈不是真要別人認作是屠寨的萬惡之徒了。
想到這裡,張立恆登時冷汗直流,現在在情況尚未弄清楚之前,說什麼也不能讓於庭就這麼跑了去的。於是張立恆立馬腳下狠蹬,急急展起輕功,循著於庭腳步聲即將消失的方向疾飛追去。
於庭在歸雲寨中雖然也是從小跟著於氏三雄學武,但她輕功的還遠比不上張立恆,即使她拼命的外歸雲寨外頭飛奔,一時間也跑出不過是七八里路。這邊一心惦記著自己青白的張立恆已是運上了十二成的功力去追趕,很快他便見到了於庭沒命飛奔的背影。
張立恆見到了於庭的背影,心頭這才鬆一口氣,又見她不知為何的在狂奔,於是運起真氣高聲叫道:“於姑娘且住,你爹爹叔伯他們遺體尚在寨中橫躺,你要往什麼地方去?”聲音洪亮,呼震山林。
但於庭卻是沒有聽到張立恆的呼喊聲一般,只顧著在道上狂奔。張立恆見於庭不聽自己聲音,沒有辦法,只得疾疾的兩個起落,一下便越過她的頭頂,在她的前頭橫劍攔住了整條山道,讓她沒了去路。
於庭見前面張立恆突然出現攔路,一個踉蹌幾乎撲倒,但也終於停了下來。她冷眼的望著張立恆,冷聲道:“你終是怕我把你的惡行公諸於世是不是,我便知道你不會放過我,我現在也殺不了你,你殺了我吧!”
張立恆從始至終都萬分不解,也打算跟她再解釋,只是說道:“於姑娘,我何時說過是要殺你,只是你這麼一走,卻是令我陷於不清不白之中,只想你先弄清楚到底是誰殺了歸雲寨上下百人,還在下一個清白!”
於庭卻道:“你殺我還是不殺?你若不殺我,我於庭縱是今日殺你不了,我便把你的惡行傳遍江湖,自有人來要你狗命!”
張立恆正要在說話,卻聽得後頭一聲呼喝:“哪一路的鼠輩再次攔路行兇!”聲音由遠處傳來,中氣十足,顯然也是高手以真氣之力發出。
張立恆心中頓時暗叫一聲“苦也!”,自己才讓於庭死死認住是屠殺歸雲寨的兇手,如今自己只不過是攔著於庭讓她還自己清白,想來是被來的那高手當做是攔路匪徒了。
張立恆趕回身一看,只見到遠處一人踏空而來,轉眼即至。快到了眼前時候終於看清是一個頭發半白的道人,後背負著一柄大大的鐵劍,張立恆正要解釋道:“道長……”卻不想道人一句話不等他說完,道人早已從背上取下鐵劍一劍當頭便朝著張立恆劈落。
張立恆來不及運勁使招,只得急急舉起尚未出鞘的問天劍相迎,那道人的大鐵劍凌空飛劈而下,勢有千鈞,劈在問天劍上發出“噔”的一聲重響。張立恆登時感到握劍的右手一陣狂震,虎口欲裂,問天劍幾乎脫手而飛,人連退五步才再次站穩。
那道人或是因為用慣自己兵器的緣故,劈了張立恆問天劍一重劍,把張立恆『逼』退幾步,他自己卻一點事兒也沒有。
張立恆這才看清道人的面容,生得一張闊面,長著一雙半白的臥蠶眉,道人頭髮半白,眉『毛』半白,就是下巴一簇短鬚也是半白。道人手上所執的是比平常劍器劍身更闊更長的大鐵劍,渾身上下透出一股正氣,臉容不怒而威。
這時候道人盯著張立恆,見到張立恆接了自己一劍竟然只是後退幾步罷了,也不禁暗暗吃驚,他朝張立恆喝道:“何方鼠輩,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在陽關大道就敢攔路行兇,你好大的膽子!”
張立恆還沒答話,於庭卻像是見到救星一般,大聲嘶喊道:“老神仙救命,這個魔頭要殺我,他殺了我寨中所有人,他呀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