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醒他的是轟鳴的雷聲,一陣接一陣敲打耳膜,而他整個人困在一個封閉沉重的環境當中,平穩呼吸都成問題。
窒息的悶感壓迫過來,相裡亭處在一種半夢半醒的混沌中,好久好久才被一雙手給拽出去。
“終於出來了!怎麼樣還有呼吸嗎”
“有呼吸,就是暈過去了!”
“李亭李亭!”
暈乎乎的搖晃中,相裡亭終於掀開眼簾,入眼是一張張關心的臉龐,見他醒來都驚喜笑開。
他胸膛起伏地大口呼吸,也跟著牽動唇角。
相裡亭手撐著床沿起身,看清眼前的陳設,意識到這是在哥嫂的房間,他手摁在太陽xue揉著,開口嗓音沙啞:“謝了。”
“老實躺著,謝什麼謝,”隊長知道相裡亭和李珍珍他們寫題出書的事情,緩和了語氣,“真要是想謝,就好好兒讀書高考,以後也帶動咱們麥香村生産隊建設。”
相裡亭聽著這話有些熟悉,細一想,第一次遇到李珍珍時,對方不是也這樣說過嗎
他點了點頭,雨水沾濕面龐,順著流下來,一雙深黑的眼被濯洗過,倒映著燈光。
“我會的。”相裡亭道。
隊長見人沒事,也就沒有多留,準備去倉庫那邊看玉米有沒有收完,走到門口他腳步一頓,回轉過頭對相裡亭道:“你住的那間屋子塌了,今晚是跟李平他們湊合一晚,還是”
相裡亭背倚靠著枕頭,聞言朝門口看去,隊長不知道想起什麼,憤怒又有些遲疑。而外邊的雨幕中,李誠和趙豔芳撐傘走過來,面色不善,相裡亭雙眼微眯。
沒等相裡亭回答,李誠已經走進屋,問道:“二哥,咱們家雜物間這麼多年一直挺結實的,怎麼你一回來就塌了你該不會揹著我們搞□□吧”
他先聲奪人,話一出口,滿室寂靜,眾人都驚了。
李誠害人在先,居然能這麼理直氣壯地反咬一口。
“我們都沒去找你算賬,你倒是先跑過來了!”李平上前揪住李誠的衣領,之前壓抑的失望全然化作了怒火,“二弟他能搞什麼炸藥,你在這胡說什麼”
“你怎麼不說剛才你故意拉著隊長扯東扯西,就是拖延時間不想讓人救他啊你倒是說啊!”
相裡亭此時緩過力氣,弄明白了來龍去脈,雙眼一亮,隱有些興奮,唇角一勾頗為高興。
李誠正對上他的視線,立時汗毛倒豎,直覺危險,他想要退後幾步,卻被李平死死攔住。
趙豔芳見自己兒子受欺負,立馬不幹了,一邊罵街一邊對李平拳打腳踢,但李平死命揪著不放。
“李平你也翅膀硬了是嗎放開我兒子!”
“你們今天不給出個說法,誠心誠意給我二弟道歉,別想出這個門!”
“他自己偷著摸著不知道搞什麼東西,把屋子給弄塌了怎麼還怪我我要是住那個房間,十年八年它都不會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