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裡亭黑沉的雙眼盯住她,又問:“知道了嗎”
趙豔芳腦中最後一根弦也斷裂開,崩潰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先別扔了,我的小誠啊……”
李平和林靜目睹他幾句話的功夫,從塌了一座小破房,到擁有全院最好的房子,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太奇妙了。
相裡亭伸了個懶腰,從廢墟中提出自己的衣櫃和書櫃,李平過來幫他搬進主屋。
身後,趙豔芳一邊唸叨著“造孽”,一邊用手搬石塊與木材,一如剛才的隊長等人。
相裡亭出了一身汗,汗液與衣服濕乎乎黏在身上,很不舒服,但今晚下暴雨沒法洗澡,他只好從衣櫃裡找出幹淨清爽的一身換上。
他現在的衣服可真是太多了。
李平幫他拾掇好,看相裡亭又拿出一張床單,鋪在床面上,隨後才合衣躺上去。
“要是晚上還有哪裡不舒服,就過來叫我。”
“行,很晚了,哥你快回去休息吧。”
至於趙豔芳和李誠,他們誰也沒提,不是誰都能和想要害自己性命的人和解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趙豔芳費盡艱辛將人挖出來。燈火熄滅的院子中,他們茫然地四下看了看,整個家裡竟然沒有他們的容身之處。
“走,小誠,咱們去倉庫湊合一晚上。”
李誠腿被舊木石塊壓得發疼,他在趙豔芳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往倉庫走,不期然想起自己說的話。
“隊長!我剛才正往倉庫那邊走,聽見這邊有房子塌了,才往回趕!”
也許冥冥中自有天意,某種意義上,他們這也算求仁得仁了。
睡了許久,又經過生死一劫,相裡亭倒是睡不著了。
他起身摁開燈,藉著燈光揭開櫃子,摸著書脊掃視一摞書,視線移動,最後在一本農業類書籍上停住。
相裡亭伸手,從櫃中將書取出,一頁一頁翻看起來。
他這人沒什麼優點,答應了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姑且算是其中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