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蹊想也沒想,掏出手機直接在微信給俞汀轉了700,笑著眨眼,“你賺錢那麼辛苦,自己留著。”
俞汀眼睫毛扇了一下,沒有再說話了。
走到街邊,市中心沒停電,四處掛滿了霓虹燈帶,夜色降臨,人行道上基本是年輕人,大多是情侶。
李成蹊偷瞄著俞汀,咳了兩聲,“晚上附近有跨年倒計時活動,我喊了幾個朋友,大家一起玩挺熱鬧的,要不和你媽說一聲,跨完年回去?我租有車,送你回去很方便。”
他比俞汀大一歲,剛滿18就考到了駕照。
俞汀拒了,“不用,你們好好玩,我回家了。”
李成蹊又說:“那我開車送——”
“不用。”俞汀打斷他,“你剛落地好好休息,我坐公交很方便。”
李成蹊還想說什麼,俞汀就繼續說:“抱歉,我暫時沒想好以後怎麼和你相處,目前還是別頻繁見面。”
俞汀的話堵死了李成蹊,李成蹊沉默兩秒,輕輕苦笑一聲,“都聽你的,你別永遠不理我就成。”
“不會。”俞汀說,“我們是朋友這點永遠不會改變。”
俞汀說完就走了,他能感受到李成蹊的視線一直跟著他,他沒回頭,走到十字路口,左轉消失在了熱鬧的人流裡。
俞汀沒馬上回家,他去了精品店。
家裡只剩兩根家用蠟燭,明天是新年,他要給趙如菲買些禮物。
首先是一隻香薰蠟燭。
薰衣草精油的,助眠,趙如菲總是睡不好,手術過後,更是一天只睡兩三個小時就失眠了。
然後是一瓶香水,一管口紅。
趙如菲不捨得花一毛錢在自己身上,以前俞汀悄悄給她買過幾次衣服和鞋,還撕掉了吊牌,趙如菲還是有辦法原價二手轉了出去。
“我衣服夠穿,每天都在花圃裡忙,這些漂亮衣服還不如我的工作服!”趙如菲假意掐了一把俞汀的臉頰,“獎學金是你自己賺的錢,自己存著,以後你上大學了可有用錢的地方呢。”
離開精品店,俞汀又去了一家女裝精品店。
出來他手裡又多兩個紙袋,一個紙袋是單排扣羊毛大衣和純羊毛連衣裙,另一個紙袋是一雙含毛的真皮短靴。
這次他沒拆吊牌了,還去大排長龍的蝴蝶酥店排隊半小時,買了一盒剛出爐的蝴蝶酥。
趙如菲愛吃蝴蝶酥,尤其是剛出爐的。
提著大包小包上了公交車,這個時間點大家都是往市中心湧來,返程的人寥寥無幾,車上全是空位。
俞汀坐在了靠窗的單座,他沒把紙袋當地下,全擱膝蓋上。
熱鬧的街景在窗外倒退,逐漸安靜,逐漸駛進了黑暗。
零星的燭火在近處,也在遠處亮著,車內也沒開燈,暗暗的,手機在口袋震動了幾下,俞汀沒反應,他望著幽黑的遠處,第一次覺得,孤單一個人,有點太安靜了。
到站下車,更是漆黑一片,他家這片的民居都有院子圍牆,燭火光照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