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些算命先生說話只說一半,不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神秘,而是因為怕天道責罰?”
柳長言輕點了點頭,說:“大抵如此。”
想了想,我問道:“洩露天機會遭天譴麼?”
柳長言輕蹙眉頭,沉吟道:“有的天機只關乎個人生死前途,有的關乎天下萬民蒼生,這要看你洩露的是什麼天機了。”
“那……那一個人遭了天譴,那她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天下蒼生的事情?”我又問。
“天道在於建立和維護六界法則。比如生老病死,月升日落等等,這一切都在天道之內。假如你試圖讓河水西流,四季停止變換,就會遭到天道處罰,因為這些都在法度之外,半點觸控不得。”柳長言拿起茶杯又喝了口茶水,“你懂了?”
我愣愣點頭。
他笑道:“你怎麼突然問起這些來?”
“我好學。”意識到我們的話題正在往一個更深奧的方向發展,我連忙打住,問他:“這長安城的西北是什麼地方?”
柳長言起身,靠在窗欞出往外看了一會兒,說:“是皇宮。”
我苦了臉,“可是皇宮我進不去。”上次調戲我的錦衣公子僅是一枚玉佩都能傷了我,更不用說這天子的住所了。
柳長言安撫道:“晚上我前去查探一番,你留在這兒等我訊息。”
我問了一句不相干的話:“為什麼要晚上才去?”
他輕咳一聲,“月黑風高才好行事。”
柳長言雖說夜黑風高才好行事,可是烏金剛剛西沉,他便出門去了。冬天的天總是黑得特別快,這個時候,天色已經開始昏暗下來。我獨自坐在客棧大堂的一張桌子上,託著腮看街上歸家的行人。街上的行人幾乎散去,我放空了頭腦,抬頭望著天空,發現半個身子沉下去的太陽,和露出了半個頭的月亮。也只有在這大雪初霽的天空才能看日月同輝的景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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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也是逢魔時刻,不知我會不會看見什麼妖魔鬼怪在街上游蕩呢?剛這麼一想,眼前就真閃過一白一黑兩道縹緲的身影,瞬間移到遠處去。感覺那兩道身影有些眼熟,我不由得跟上去。同時也在心裡懊悔,為什麼我剛才想的不是柳長言找到了畫像上的人!
那兩道身影放慢了腳步走在雪地上,雖然是“走”,但是雪地卻沒有腳印,我大概明白了自己遇見的是什麼了,可是除了小息,我還會覺得哪兩個鬼眼熟?一時不能確定是不是熟人,我也只好慢吞吞跟在他們後面。直到天色完全暗下來的時候,我聽見前面的倆個鬼說話了。
“黑兄,我們散了這麼久的步,這人也該死了吧?”
“咱們去瞧瞧。”
這一聲“黑兄”讓我想起來了,這不是黑白無常嘛?無常索命,他們出現在這,除了勾魂還能做什麼?我轉身想走,可眼角的餘光瞥見了高大的拱形門上頭寫的是“紫禁城”。皇宮裡有人死了?我一下子聯想到柳長言,焦急不已。可黑白無常走到拱門前又折回來,往另一邊的街道行去。我翻了個白眼,暗搓搓跟在後面。
他們來到一座金碧輝煌的府邸,七拐八彎的來到一個湖邊。我往湖裡瞧去,瞧去有一男一女在裡頭撲騰。最後那男的把那女的扯回岸邊,然後兩人雙雙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