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是一個砍柴的樵夫,看著身強體壯,而實際上也的確是身強體壯,我們跟在他身後好些天,也沒見他生過病,受過傷,更不要說什麼血光之災了。
我有些質疑柳長言的法術來,“哎,你算的到底準不準啊?”
柳長言咳了一聲,說道:“從面相上看,的確是大凶沒錯,我們再耐心等待幾日,說不定就能等到結果了。”
他說得信誓旦旦,由不得我不信。無奈,只得繼續跟在大漢身後。
我們跟在大漢身後有十來天,他有一次上山砍柴,失足從山崖上摔下來,就此一命嗚呼。
我傻了,“就、就這樣子,他就死了?”
柳長言摸了摸大漢的鼻息,肯定點頭。
可是之前還好好的,一點預兆都沒有,我還在嫌棄他死得太慢了,沒想到他死的時候,我根本就不能反應過來。
人的生命這樣脆弱。
我拉住柳長言,說道:“我們可以幫他的。”我又發現了自己一個缺點,那就是矯情。
若是我們找到的是一個自然老死的老人,我根本就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關鍵是這個大漢看著一點都不像要死的人,他突然就這麼死了,我總會覺得是因為自己的緣故,他才會死的。
柳長言安撫我,“都是命數,因果報應,別人插手不得,若貿然救了他,之後命盤亂了,反而不好。他有無盡的輪迴,這輩子牽扯下輩子,那可遭了。”
“可是、可是你平時不是也除妖救人?”
柳長言搖頭,“那些妖魔本就不是人間的東西,就因為他們出現,才有許多凡人的命數被擾亂了。我收了他們,不僅不會擾亂別人的命盤,反而有些撥亂反正的效果。況且,”柳長言看了我一眼,“妖沒有輪迴。”
我聽了,有些氣悶起來,妖沒有輪迴,修行也比人類艱難,不能成仙最後還是會死。一旦和人類有什麼糾紛,所有人的第一反應就是妖的錯。
我突然感悟到,美人原來很深明大義。光是對我們一視同仁這一點,她已經比很多人都強了。
我不再爭辯,沉默著坐在一旁。
“要不要把他埋了?這樣算不算暴屍?”
“他家人會來收屍的,我們埋了反而不好,否則他們該報官了。”
我想了想,覺著他說的有道理便不再堅持。
現在日頭正大,黑白無常不管再怎麼厲害,白天都是不能出沒的。我和柳長言便一直守在屍體附近,等著黑白無常的到來。
太陽剛剛落下,我試著站了起來,發現地面還能看見自己的影子。我嘆了口氣,重新坐回柳長言的身旁。
柳長言突然伸出手,卻在空中定住,最後他的手落到我的頭上,“別焦急。”
我被他這一摸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我呆愣半晌才回道:“不急。”
太陽下山了,時間彷彿都快了起來。沒過多久,黑白無常就出現在我們眼前。
我興奮的朝他們招手,“小白。”
為了套近乎,我絞盡腦汁才想出那麼個暱稱的。
黑白無常看見我和柳長言,本來往這邊飄的身形定住,不再往前。他們站在原地,似乎在商討什麼事情,嘀嘀咕咕的。我等得不耐煩了,走上前去,攔在他們跟前。
白無常笑了笑,說道:“你別這麼叫我,我聽著不太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