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姨聽完後,本來放在柳望舒頭頂的一隻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柳望舒的腦袋,沒好氣地說道:“笨。”
“哎呦,珺姨你怎麼捨得!”柳望舒伸手揉了揉被打疼的頭,委屈地說道,“那我要是贏了父皇,他得多難堪呀!”
“你有這麼好心?好好說,到底是為什麼?”珺姨不為所動。
“雖然我不是什麼大善人,珺姨你也不能這麼說呀,還不準人做好事了?”柳望舒正了正神色,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關於下棋這件事,向來都是珺姨教我的,我也從未和別人對弈過。昨日我與父皇分明是初次對弈,可那下棋的招數卻與珺姨教我的如出一轍。而且父皇在下棋的時候顯然心情大好,我可不覺得我一個光會給人添堵的帝姬有這種本事。想來,這和我母后有關吧!”
“嗯。”珺姨淡淡地應了一聲,往前走著。
柳望舒笑了笑,沒有追問。要是珺姨想告訴自己的話,早就告訴了。說實話,父皇與母后之間的事情,自己也是聽聽那些說書人所講的,還有路邊的謠言,才清楚一二,並不比旁人知道得多。
珺姨一直沒有告訴自己,該是有她的道理。可能是為了保護自己,也可能是為了不另起事端吧。
再說了,自己想知道的話,自己去找當年的真相就好了。珺姨可沒說不許自己去查。
“還有,你和陸離,是怎麼回事?”珺姨在前方走著,卻是開口問了柳望舒一個猝不及防的問題。
“反正不是那麼一回事。”柳望舒低頭嘟囔了一句。
“跟我在這兜圈子,舒兒你是不是討打?”珺姨轉過身來,認真地看向柳望舒,“你要知道,若是你們二人兩情相悅的話,你嫁給他,免於宮中的紛擾,倒也是個好歸宿。”
“珺姨,我要做的事情太多,實在是沒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沒的,沒時間。”柳望舒走近幾步,嘆了口氣道。
“到底是時間不夠不能去想,還是你心裡害怕不敢去想?”珺姨一眼就看破了柳望舒的心中所想,直白就說了出來。這些年來走過來,舒兒實屬不易,如果可以的話,陸離倒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人。再者,盛祁毓也會更好地護著舒兒,以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柳望舒抿了抿唇,苦笑著把頭低了下去。柳望舒自昨日便發愁這件事,珺姨今日一提起,頓時緊張到無措,感覺自己更不知如何是好了。
珺姨拍了拍柳望舒的後背,看了柳望舒許久,有些憐愛地說道:“你看似是最無畏的那一個,實則卻比誰都脆弱。珺姨先前為了讓你活下去,教你的都是些見不得光的陰謀詭計。關於情愛,卻是從未涉及。老實說,珺姨自小一直跟隨著先皇后,經歷了大大小小的事情,卻還是不太明白這個中滋味。但珺姨知道,你總不能一直是孤身一人。你現下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若是當真有了心儀之人,就不要避諱別的東西。千萬不要因為那些上一代人放不下的恨,而錯過珍惜眼前人的機會。這世上,雖有那麼多有情人因各種不得已而不能白首,但也不是每個人都是你的母后和父皇。人呀,總要心懷一些溫暖的,不然我們也挨不過在淥水軒的那麼多年了。你柳望舒將要走的路,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可若是有你的心上人能夠與你同行,珺姨會由衷地為你感到高興。有的事情,是真的拖不得,我們總是想著以後再說,可是一不留神,就再也沒有以後了。珺姨相信,我家舒兒心裡也有譜,你說對嗎?”
柳望舒緩緩抬頭,眼裡一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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