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策沒想到雲度飛會拿雲見離說事,他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雲度飛,不屑的反駁道:“關於阿離你知道多少?”
她怎會喜歡這種吵吵鬧鬧的吵鬧,她喜歡安靜,安靜的看書,安靜的研藥,安靜的獨處。
雲度飛不怒反笑,“關於阿離,你又知道什麼?”他走上臺階,平視蕭策,貼近蕭策耳邊,低聲問道:“莫非你不知道阿離的長兄並不認可你們的婚事?”
蕭策愣在原地,反問,“你又從何得知?”
然而云度飛早不知走哪兒去了。
蕭策盯著院裡那堆賀禮出了會兒神,雲度飛並不曉得他跟雲見離僅僅是面上的夫婦關係,說白了不過是互相利用的關係罷了,倆人連張能起約束作用的契約都沒有,憑的只是普通人之間一點虛無縹緲的信任而已。說不定哪天,要麼他反悔了,要麼雲見離不告而別了,他們便再沒有任何交集了。
雖然他肯定自己不會反悔,但是雲見離呢?雲見離不會給他保證。
從守軍軍營回到觀音廟那晚,雲見離曾給過他們選擇,那時他們打定主意要跟著雲見離的,所以把那些充滿警告意味的話當做了耳旁風,誰也沒在意,第二天,一切照舊,把回覆付諸於行動。
可是,雲見離真的需要他們嗎?
她什麼都會,什麼都難不倒。
而他們,一無所知,一無所有,一無是處。遇到雲見離之前連明天有沒有飯吃都不知道,能為她做的實在非常有限。
要是換他是雲見離,他沒有理由說服自己不去選擇更加強大的雲度飛合作,而是選擇和三個只會和泥蓋屋、劈柴做飯的鄉下人過家家。
直覺如果不做出改變,成為對雲見離有用的人,就會被雲見離放棄。
那晚,雲見離真正要他們考慮的,不是他們願不願意一起走過荊棘坎坷,生死不怨,不離不棄,而是問他們能不能成為她的左膀右臂,幫她披荊斬棘,助她勇往直前。
所以,他能不能呢?
雲見離是怎麼看他的呢?
是通力合作的盟友,是爛泥扶不上牆的廢物,是誠摯以待的朋友,還是一顆棋盤上的棋子?
管他是什麼呢,他不在乎。
他只在乎,自己是不是對雲見離有用,要怎麼樣才能對雲見離有用。
雲度飛不過出身好點,長得好看了點,本事多點,有影響力了點,除了那些天生的無法改變的條件、其他的,他也能做到的。
只要雲見離需要。
夜晚。
正是十五滿月。
雲見離因不知天罰是何,何時降臨,一整天過得惴惴不安。
該不會是要她變成一個斜眉歪眼,流著哈喇子的傻子吧。外邊人那麼多,她可丟不起那人。要是變個動物什麼的,豬牛羊馬勉強湊合,雞鴨魚就有些勉強了,一個不小心可能會被外邊那些人抓了去煮菜下酒。
老天爺啊,聽到我的心聲了沒,不管您罰什麼,總之不要叫我出洋相,不要喪命,其他啥啥就行。
估計之後雲見離聽到這話,能徒手撕開時空裂縫穿越回去把說出這話的自己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