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酒吧的潛規則,一個周瑜,一個黃蓋,你享受,我銷售,相得益彰。
葉雲順利地讓幾桌上帝點單之後,回到吧檯前,等待著小亮給客人調的酒。
他確實是個獨特的人,自始自終都是那樣的安祥平和,清靜無為,像靖節先生的文,竹林七賢的詩,淮海居士的詞,絲毫沒有受到酒吧的喧擾,沒有刻意奉迎,也沒有自慚形穢,小亮曾經評價過他,這傢伙就是那種騎著松江鳳凰也敢叫勞斯萊斯讓路的主。
“葉雲,你有沒有看見那桌的客人?”小亮趁著調酒的空隙,看向東面的那桌。
那裡坐著三個美女。
從她們被小青引進酒吧的那一刻,葉雲就已經留意到她們了。其實,只要你是個雄性動物,你就會不可避免地陷入三個美女的迷魂陣,因為她們實在太過引人注目,一身名牌,婀娜多姿,氣質綽約,酒吧裡恐怕只有小青還能勉強趕上。但是,她們身上那種隨意散發的高貴氣息以及舉手投足間的卓雅氣度,則是小青所遠遠不及的。
美女永遠都是焦點。
如果說美女是地球的話,男人就是月球,永遠繞著地球轉。
三個卓爾不群的女孩推門而進的一剎那,便惹來無數貪婪的目光,連正在調戲三個豔女郎的那幾桌客人都暫時停下手中的活,雙眼流溢著無窮無盡的慾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三個令人驚豔萬分的年輕美女,直到她們坐下,才戀戀不捨地將目光再次轉到豔女郎身上,惹得豔女郎給了他們數個鄙視的白眼。
小亮這個位置正好對著那桌,他可以任意地觀察。
葉雲回頭輕瞥了眼那三個聲驚四座豔壓群芳的女孩,轉過頭,輕輕地笑了笑,笑容很羸弱,如同大病初癒一般,輕聲道:“你該不會是看上某一個了吧?人家隨便一個手袋,就夠你攢上好幾年的了。”
“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那幾個女人,對於你和我這種90年代年紀、50年代經濟水平的人來說,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小亮露出了一個真誠的微笑,沒有什麼難為情。葉雲願意與小亮說話,也是因為小亮的真誠坦率,沒半點刻意隱瞞。
“如果你女朋友聽到這句話,多半會很生氣,怨你沒有上進心。”葉雲微笑道。
他的眼神裡始終不帶一絲雜質,乾淨透徹,似乎對那三個美女沒有產生一絲的慾望。
小亮無奈苦笑道:“沒辦法,我女朋友就是那種出去實習了一個學期,回來就以為錢是萬能的女人。我和她之間比較大的一個分歧就是,我希望她視錢財如糞土,她卻希望我將糞土變錢財。”
葉雲點點頭,表示他理解小亮的心情。
親人之間,談到錢就傷感情;情人之間,談到感情就傷錢。
這個社會的快速發展,孕育了很多精神欠缺的人。物質生活提高了,精神生活卻跟不到位,仍然停留在舊時那種先富而後活的思想桎梏中。財富,成了很多人唯一的追求,所以才會出現蘇丹紅、瘦肉精、三聚氰胺等將生命健康視作兒戲的生財之道。
小亮的苦惱,也正是當下很多人的苦惱。
葉雲捧著小亮調好的酒,給客人一一送去,一如剛才的忙碌。
與小青擦身而過的時候,只是相視一笑,並沒有交談。
也無需交談,默契,一切盡在不言中。
《丹麥郵差》:詩歌寫出來以後,就不屬於詩人,而屬於它需要的人。
紅酒也是如此。
它造出來後,只屬於懂得欣賞它的人。
三個美女捧著高腳杯,品嚐著紅酒。
“這兒的紅酒真難喝,還不如超市的那些劣質低檔貨,早知道就叫一杯白開水好了。”一個穿著kenzo紅色網點裙子的女孩不滿抱怨道,放下高腳酒杯,左手托腮,輕蹙起兩道很美的罥煙眉,透著一絲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