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苦笑,輕聲道:“可這酒你喝了好幾杯。”
是個男人都會知道這一點,因為所有的男人都將目光聚焦在她們這桌。
唐悅兒臉色微變,揚聲道:“什麼喝了好幾杯?你看錯了,你眼睛一定有毛病。”
這就像小孩子偷糖吃,忽然被大人捉住,就只有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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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滿嘴是糖,卻硬說沒有,明明知道大人不相信,還是要硬著頭皮賴一賴。
誰知葉雲只是笑了笑,居然也不再質問下去。
唐悅兒杏眼圓瞪,恨恨看著這個始終帶著一抹微笑的年輕人,她本覺得他笑得不討厭,現在卻覺得他笑得不但討厭,而且可恨極了,冷冷道:“我問你,這紅酒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掛羊頭賣狗肉,拿地下工廠的貨來糊弄我們?”
葉雲不惱不怒,輕聲解釋道:“對不起,我們的紅酒分為三個檔次,‘可觀’,‘可品’,‘可賞’。您點的這瓶是‘可觀’類的,色澤雖好,味道不純。如果您要最好的,可以點‘可賞’類的。”
“那你剛才為什麼不過來給我們說明?”唐悅兒正在氣頭上,語氣依舊蠻橫。
葉雲有些無奈,因為剛才給她們點單的是小青,他當然不好意思拿小青出來做擋箭牌,只好順著她的意思,輕聲道:“是我的疏忽,我給您要瓶86年法國的cd,這酒平衡感絕妙,相信您一定會喜歡。剛才路過的時候,不小心聽到今天是您的生日,您喝的這瓶就算我的,這樣行嗎?”
絕美女孩有些驚異,推了推眼鏡,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葉雲,這個平平無奇的侍應生竟然用純正的法國口音說出了紅酒的名字,能在這種三教九流之地聽到如此地道的法語,無異於在茫茫大漠中忽見一朵水仙花時的意外驚豔,心潮難免起伏,卻很快恢復淡靜,如水過鴨背,沒留下半點痕跡,轉頭和俞晴竊竊私語而起。
一個窮小子還不能入她的法眼,就算他真的內有乾坤,卻終究是個要仰視上層的人。
殘酷的現實社會,是根本容不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這種天真到烏托邦的幼稚空想的。
唐悅兒雨過天青,一直緊鎖的眉頭終於像滾軸畫卷般慢慢舒展開來,她本來就不是真正因為紅酒的問題而生氣,只是找不到發洩點,眼前這個虛偽的傢伙服務態度還算好,氣就消了大半,再加上他一口流利的法語讓她頗為震驚,便點點頭。
千萬不要和在氣頭上的女人理論,她們已經回到了史前一萬年,沒有任何道理可言。
這話是小亮告訴葉雲的。
箴言,警句。
葉雲微笑欠身,轉身離開拿酒。
“誰惹我們家悅兒生氣了?告訴我,我讓他在寧州消失。”
一把囂張傲氣的男聲在葉雲身後響起,聲音雖不大,卻給人以一種無形的壓力。
很狗血的出場方式,很小白的出場語言。
可這話,卻不像小商小販的稱砣秤桿,短斤缺兩,而是分量十足,霸氣凌然。
葉雲不禁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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