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錦繡面無表情,仰頭望著一幢已封頂的高樓,悵然若失道:“誰願意這樣仰望一輩子呢?”
他是個有野心的人,自然不滿足於徘徊在金字塔中部,更不願意停留在底層。
嫉妒,是不肯屈服於現狀的人前進的動力,也可能是通往地獄的鑰匙。
選擇走向金字塔尖,是幸福的起點,還是痛苦的開端?
葉雲輕瞥了他一眼,眼神深邃,微笑道:“問你們一個問題,行嗎?”
馬錦繡聳聳肩,表示無所謂,想再抽一根菸,見到時髦女孩微怒的眼神,便忍住了。
馬潼關平時就特喜歡聽這個年輕人說話,笑著道:“問吧,希望不會太難。”
時髦女孩本來一直在走神,聽到這個奇怪的年輕人突然想問問題,便有了一絲興趣,側耳傾聽著。
葉雲嘴角微翹,一個很自然的微笑,輕聲問道:“有一種花,只在白天盛開,花名朱槿;還有一種花,只在夜晚盛開,花名曇花,你們願作哪一種?”
馬錦繡聞言,閉目沉思而起,他受到了大老闆的薰陶,想事情的時候喜歡閉起眼睛。
馬潼關則未思考多長時間,輕聲道:“我選朱槿。”
葉雲微笑道:“哦?願聞其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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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潼關輕聲道:“俺認為,花和人一樣,都應該追求光明。”
時髦女孩在一旁皺著鼻子,輕聲道:“那樣你就看不到月亮和星星了。”
馬潼關握拳道:“看不到就看不到唄,無所吊謂,俺寧願在光明中死去,也不願在黑暗中沉淪。”
葉雲望向一直冥思中的馬錦繡,微笑道:“馬爺,你呢?”
馬錦繡緩慢睜眼,輕聲道:“我選曇花。”
葉雲揚眉道:“哦?”
時髦女孩聽到自己的男人選這個答案,滿是好奇,眨著大眼睛等待著他的解釋。
馬錦繡輕聲道:“大老闆教會我一樣東西,無論什麼時候,都要虛懷若谷。”
時髦女孩掩嘴笑著,樂呵呵道:“在黑夜中啥都看不見,還怎麼虛懷若谷呀?”
她似乎還是覺得很有趣,吃吃的笑了起來,她的笑聲就像她的人一樣,迷人。
馬錦繡望著她,居然也陪著她笑起來,故弄玄虛道:“寶貝兒,這你就不懂了,在黑夜中是什麼都看不見,但別忘了,花不光可以讓人用視覺欣賞它的嬌豔,還可以用嗅覺去品嚐幽幽花香。人爬得越高,就越不能讓人輕易瞧見,只聞其香不見其狀,才是做大事之人。”
這番言論一出,時髦女孩笑得更歡,見牙不見眼,哪個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男人有上進心。
馬潼關也是露出欣慰的笑容,在他心中有兩個值得欽佩的人,一個是葉雲,一個就是他的堂弟馬錦繡。他文化水平雖然不高,但也懂得分辨什麼樣的人才是庸中佼佼、矯矯不群,葉雲與世無爭,馬錦繡雄心壯志,這倆人都有可能成為人中龍鳳,他笑著道:“雲子,那你選哪個?”
葉雲嘴角習慣性地揚起一個弧度,一抹清淨如竹的微笑,並沒有回答,只是將視線重新投向了很遠的遠方,回想起了小時候,當母親問他這個問題時,他當時皺著兩道淡眉,瑟瑟低聲問著母親,還有第三種選擇嗎?母親聽到這個回答,愣了幾秒,隨即輕笑而起,如蓮花綻放,纖塵不染。
真的有第三種選擇?連葉雲自己都不知道。
世人總是給予自己太多限定性的選擇,跳出束縛,是不是能活得更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