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湄坐在駕駛室裡,發動好車子,依舊戴上那副遮擋面容、毫無生氣可言的黑框眼鏡。
“我們去哪?”她側臉問葉雲。
“舶來區。”葉雲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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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大奔停在了舶來區的一條小巷前。
這條小巷叫楊屋巷,不寬,大約只有兩米,從坑坑窪窪的路面就看得出來,是年久失修了。
放眼望去,又舊又陋、高矮不一的樓房鱗次櫛比,一直延伸到路的盡頭。
各種電線在小巷的上空彙集交叉,然後又分崩離析地朝各個方向奔去,顯得繁雜不堪。電線下橫著很多鐵絲條,上面掛滿了換洗的衣服,使得這條其貌不揚的小巷更是醜陋無比,像是醜女的臉上多了一道傷疤,雪上加霜。
這裡遠離市中心,房子格外便宜,因此租客也特別的多。
一幢5層的小樓,可以住下十幾戶3、40號人;這條小巷大概有好三十幾棟這樣的樓,算下來人口就相當可觀了。在這裡住的人,來自五湖四海三教九流,有在街頭大刀長矛咋呼賣跌打藥的山寨和尚;有拖著一個低音炮穿街走巷賣盜版碟或推個小板車買水果的小販;有在附近工地幹活或騎個三輪車收廢品的苦力;還有在市中心寫字樓裡上班的小白領們。
因為住的人多,所以城中村裡菜市場、診所、理髮店、小商鋪、小餐館樣樣齊全。
不過,菜市場的菜永遠是焉頭巴腦的那種,葉子看起來像被霜打過;小商鋪的東西永遠是很廉價的那種,根本沒有人去注意它的保質期;診所裡沒看到牆壁上掛有營業執照,醫生看起來更像是菜市場的屠夫。
當然,正如有人的地方,就有蟑螂老鼠,這裡也住了不少穿牆入戶的小偷。
類似城中村握手樓的建築格局,方便了小偷們的來去自由。從巷東到巷西,可以腳不沾地——當然不是坐車,是從巷東的屋頂就可以一直走到巷西的屋頂。人們往往多注意來自地面的偷襲,但對於空中的突襲是缺乏警惕的,所以楊屋巷的小偷們大多采取從樓頂而降的空中突襲的方式破窗入戶,屢屢得手。
楊屋巷的小偷是從來不遵守“兔子不吃窩邊草”的江湖規矩的。前不久,電視臺就報道了一起楊屋巷的盜竊新聞,住在隔壁的小偷竟然打通了牆壁,偷走了鄰居家所有值錢的東西——這年頭,小偷也學會潛伏了。
對於丟失了東西的房客,最好的辦法就是亡羊補牢加強房子的防盜措施,或是乾脆搬出楊屋巷。不要企圖報警就可以要回你丟失的東西,這種事情在整個舶來區多如牛毛,報警除了只能證明你警匪片看多了或是太相信街頭那個“有困難找警察”的招牌外,對於你所丟失的東西一無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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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在楊屋巷租房時,房東是很少看你身份證的,隨便報個號碼和名字就可住進來。這茫茫人海,無名無姓的,警察上哪給你抓去?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七十二家租客”竟也慢慢習慣了,不再為了疑似來自廳裡的腳步聲而警惕地探頭巡視,不再為了疑似小偷的開窗聲而心驚,看來麻木未必是壞事。
現在還不是正午,沒到煮飯的時間,不少買完菜的婦女正抱著孩子,三五成群地在小巷裡談天說地,主要話題還是哪家的豬肉便宜,哪家的青菜新鮮,忽然看到一輛名貴的大奔停在巷口,禁不住紛紛翹首觀望,並小聲地議論著。
這條小巷住的都是外來務工人員,平時見到一輛小奧拓就能好奇觀望好一會兒了,這回兒竟然停了一部大奔,雖然她們不知道這輛車叫大奔,但是車子俊朗的外形,優雅的流線,高貴的氣質還是讓她們心生敬畏之意。
等到車裡的一男一女從車上下來,那些婦女更是驚詫萬分。
那個年輕人英俊得讓女人都會心生嫉妒,而那個女人更是濃濃的驚豔一筆,雖然戴上了一副死氣沉沉的黑框眼鏡,卻擋不住她那鶴立雞群的風韻。那幾個剛才還躺在自己母親的懷裡哇哇哭鬧的孩子也停止了哭聲,童真清亮的小眼睛直愣愣地看著走過自己身旁的一男一女,直到那兩人的身影消失不見,才重新哭鬧起來。
兩人循著紙上的地址,來到一間破舊的樓房前,房門虛掩。
蘇湄禮貌地敲了敲門,柔聲問道:“你好,請問端木子路是住在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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