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姐姐,聽沒聽過一句話?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一個帶頭的初中生趾高氣揚道。
話鋒犀利,其餘三個同伴同時壞笑起來,像看小丑一樣盯著那個美得不可方物的大姐姐。
許子衿再伶牙俐齒,也會有氣昏頭的時候,尤其是見到老王頭渾身是傷,更是怒不可言。
幾個小毛孩見這個兇巴巴的大姐姐無言以對,愈發變本加厲,笑得更放肆了些,笑聲極為刺耳。
帶頭的那個初中生顯然見慣場面,大哥派十足,揚揚手,不屑一顧道:“趕緊滾吧,路見不平,往往是要付出慘痛代價的。好學不學,學人家做什麼英雄,真特麼煞筆。這個社會早變了,已經不是過去那個社會了,逞英雄也不會得到認可的,我勸你啊,還是該幹嘛幹嘛去,不然吃不了的時候,就只能兜著走了。”
又是一陣狂妄的集體笑聲。
許子衿氣憤得無以復加,直哆嗦,清麗無倫的臉龐也因為憤怒而染上了幾抹紅暈。
“只要你承認你是耗子,我是不介意當狗的。”突然,一把深沉的聲音響起。
話一出,笑聲立止,四個小毛孩同時望向了那個始終沉默、露出一抹微笑的年輕人。
沒錯,這句刺耳的話是葉雲說的,他沒有想到現在孩子的價值觀會是這樣,善惡不分,心裡騰起一絲悲涼,輕輕嘆了口氣,為教育,也為未來,迅速調整了一下心情,微笑地拍了拍許子衿的肩膀,示意她冷靜下來,將黑傘遞給她,溫柔道:“傻丫頭,為幾個小毛孩,犯得著生這麼大氣麼?我陪他們玩玩,你去照顧一下老王頭和那個小女孩。”
許子衿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輕輕點了點頭,柔聲道:“你要小心點。”
“知道了。”葉雲頷首微笑,轉身望了眼那四個小毛孩,冒著雨,一步一步走過去。
“不自量力。”那個帶頭的小毛孩冷笑一聲,挺起並不寬廣的胸膛,以此來為自己壯膽,但腳底下還是不自覺地退後了一步,看著漸行漸近的年輕人,他心裡越來越沒有底了,一陣發毛。雖然他仍自信自己一方人多勢眾,即便待會兒打起來,還是佔了便宜,但不知怎地,他總覺得自己挑釁對方是一個錯誤,而且錯得離譜。
啊,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呢?他不甘心地緊咬著嘴唇,突然明白了,是那抹微笑。
那抹清淨如竹的微笑。
“小子,聽沒聽過一句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葉雲走到他們跟前,從容不迫道。
“你是誰?”那個帶頭的小毛孩一臉警惕地盯著他,冷聲道,挑了挑並不濃郁的眉毛。
“葉雲,落葉的葉,白雲的雲。”葉雲如閒雲野鶴般,還是一成不變地介紹著自己的名字。
“不知道,沒聽過,不在乎。”那小毛孩嗤之以鼻,回頭跟自己的三個夥伴互換笑容。
“很多人,很多事,正是因為不知道、沒聽過,才讓人在乎的。”葉雲突然想起了半日仙。
“不要以為說幾句難懂的話,就成了哲學家,你這深沉,跟牛逼一樣,不是吹的,是裝的。”那小毛孩頭頭大笑道,他雖然只是一個初二的學生,但已經打了四、五年的架,任何一樣事情,你重複做幾年,都會摸出其中的小竅門。所以,一些打架前的技巧他無師自通,激怒對方,使其失去理智,顯然是一個有效的策略。
葉雲苦笑,沒想到被一個小毛孩取笑,摸了摸鼻子,輕聲問道:“你是他們三個的頭?”
“當然。”他揚起下巴,自信答道。
“你叫啥?”葉雲問道。
他昂起頭,仍顯青澀的臉龐掛著得意的笑容,邪魅道:“東邪,十七中老大。”
“不知道,沒聽過,不在乎。”葉雲聳聳肩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何其快哉?
“你……”自報家門為東邪的小毛孩一臉憤怒,被別人用自己的話羞辱回自己,效果會翻倍。
其餘三個夥伴也是一副要衝上去把葉雲給廢了的囂張表情,握著拳頭,恨得牙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