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吳巧玲和她有了較深厚的同學情。
師範的三年同窗,她們沒有;幼兒園的一年同事,她們也沒有。現在,杜秀青又邁上了新的臺階,官位比她更高一些,勢頭比她更好一些,她們的同學情就深厚起來了?人生啊,真是充滿了喜劇。
接著她又接到了很多其他人的電話,有餘河縣幼兒園的塗雨華,楊美媛,還有很多以前沒有聯絡的老同學,都知道了她的電話,向她表示祝賀,甚至她還接到了畫眉鎮杜家莊小學校長的電話。這個最會講笑話的校長,還是那麼幽默,說讓杜記衣錦還鄉的時候,別忘了到杜家莊小學去視察一下,指導指導工作,幫忙把杜家莊小學建設得更好一些。
杜秀青第一次感覺到權力帶來的熱效應。她這個農家子弟,從來沒有享受過眾星捧月般的感覺。今天,當她坐在一個團縣委記的位置,只是一個小小的正科級的職位上時,就已經有了深深的感觸:人啊,不是你有能力人家就瞧得起你,人家瞧得起的是你手中的權力,屁股下的官位!拋棄這兩樣,誰也不比誰強!
宣傳部也出現了人事變動。
朱大雲的老師鄧年榮,調到龍江日報去了。
鄧年榮走之前約朱大雲出去喝酒。
朱大雲以為又有什麼新聞要獲獎了呢?很高興地跟著去了。
三杯酒下肚,鄧年榮才開始說話。
他說:“老弟,你一直跟我,我也就不瞞你了。哥要調走了。”
朱大雲睜著眼睛看著鄧年榮,覺得那麼不可思議,這太突然了。
“大哥,你要調去哪裡啊?”朱大雲弱弱地問。
“哎,我也是沒有辦法。”鄧年榮又喝了一杯酒,說道,“宣傳部就那麼幾個位置,僧多粥少,要想在內部提,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我在這兒呆了五六年了,還是個股級幹部,三十多歲的人,在這麼等下去,你說我還有什麼希望?”
朱大雲聽著鄧年榮的話,也感覺到了自己的悲慼,鄧年榮這樣資歷老的人都覺得在這裡前途無望,那麼我呢?我現在也快三十了,還什麼都不是呢?
“老弟啊,這條路難走啊!當初我們都是會耍筆桿子才從農村走進了縣委機關,多少人羨慕啊!以為進了縣委就是當官,可進來後才知道,一切還得從頭越啊!在這兒,混得好的人,幾年就呼啦啦上去了,可像我們這樣的農家子弟,一沒有靠山,二沒有鈔票,幾年幾年過去了,還是在原地踏步!就像現在,我就是想調到別的單位,領導也會考慮對口對接的問題,你是搞新聞出身的,似乎總得給你按個與此相配的位置。可是我們自己知道,報道組裡面有幾個是真正願意寫稿的人?大家不都是希望藉著寫稿的梯子,實現自己不再寫稿的夢嗎?可是,這談何容易啊!”鄧年榮搖著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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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那你這次要調去哪裡?”朱大雲再次問道。
“我昨天剛聽說,我的調令已經到了縣委組織部。所以我才敢跟你說。我要到市報去,還是幹新聞採訪,你說哥是不是很悲催?似乎這輩子就跟新聞幹上了!”鄧年榮苦笑道。
“在哪個部門的職位?”朱大雲問道。
“新聞採訪部的副主任,副科級,總算升了一點。”鄧年榮無奈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