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箜本能的勸他:“施主,佛經萬法萬物,皆沒有勸人輕生之條。”
他在拒絕。
賀蘭予眼中的光芒慢慢淡化了下去。光芒褪去,他的笑容又立刻浮現了出來。
他說:“聖僧,我說過了,我也精通佛法,我知道佛經萬事萬物,都不會勸人輕生。可是我佛慈悲,也不會勸人苟活啊。”
他幾乎在哄他,說:“小師父是得道高僧,想來,也不會勸人苟活於世的。是不是?”
慧箜辯無可辯。
可是事實真的如此嗎?
不願苟活,就一定要死嗎?輕生在佛教中是重罪,連畜生道都進不去。生生世世受輪迴之苦。這人,精通佛法,也定然明白。想死,卻不願賠上下一世。於是求能求的高僧,求他渡化。
可以嗎?
自然不可以。
慧箜甩開他的手。丟下他獨自利於坡頂,慧箜在回頭的一剎那,看到賀蘭予身後有一朵蓮花消逝在他身後。蓮花透白,消逝的剎那一片金白,穿著金白圓領錦袍的賀蘭予彷彿溶於天界。
賀蘭予沒有挽留他。
他站住原地不動,看著他離去。
他們很快見面。
在辦水陸法事的貴人府邸中,他帶小和尚去補充香燭,小和尚因為人多而十分興奮,話也比往常多了一些。因為不在佛寺中,他也沒有那麼的怕慧箜。
他說:“寺監知道小師叔怕見生人,所以才叫小師叔負責香燭。不過小師叔,不寂寞嗎?”
慧箜說:“修行之人本就獨享寂寞。你可莫要在寺監面前說這話,不然又要被知道你在普客上瞌睡了。”
小和尚吐舌,一溜煙跑了。
偌大的院子,便只剩下他。
不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