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良立刻叮囑容若:“那你千萬不要隨便做什麼,記得叫上我。有什麼方法也可以有商有量。還有,在這件事情裡,成老師是生者吧?按照規矩,生者不見指路人,你不該去直接見他的。”
“他又不知道。”
“他回頭萬一知道了呢?你要是要做什麼,你必須讓我替你出面。”
沈柏良說到這裡覺得自己的語氣有點嚴厲了,他想到自己曾經讀過的關於應對青春期少年的書籍中關於這一點的內容,內容中表示家長最不應該以命令口吻對小孩說話,因為這樣最會啟用小孩的叛逆情緒。應該平等對待,尊重對方。
想到這裡,沈柏良接下來的話又跟著語氣軟化了一分:“我到底是你的掌燈人,總不能叫我有名無實吧?”
沈柏良都說到這樣,容若也沒了脾氣,只能應下:“我知道了,你放心好了。”
其實具體到底要做什麼,又有什麼方法。容若是真的還沒有想到。
他聽到那個故事的時候,第一反應實在是覺得成言很渣,連帶第二天上學遇到成言都故意裝作沒看到不去問好。可是事後冷靜轉念想一想,那個很渣的成言,和這個世界的成言又有什麼關係呢?
就算是電影裡面的人物都知道,哪怕電影裡面這個反派是個舉世罕見的超級無敵大魔頭,也明知道這個反派將來會毀天滅地炸掉地球,那些正派依然做不出來穿越到過去殺掉還是嬰兒時期的大魔頭這件事。
而成言這個問題也是這樣。即便是他將來會渣,渣的結果是會害死自己心愛的人。可是看成言目前的表現來看,人家根本沒有一絲一毫渣的跡象,根據十九歲的明亮的觀察,似乎二十九歲的明亮是因為兩人的戀情得不到父母祝福而產生的矛盾,成言起初還抗爭一番,到最後還是選擇妥協,而且似乎不僅僅是妥協那麼簡單,成言還順便綠了二十九的明亮。
也就是這一片青青草原,導致了二十九歲的明亮之後出了意外死亡。
而看現在這個成言,人家正在高高興興準備結婚,容光煥發地給同事和自己班級的學生派發巧克力。從這樣的跡象來看,成言似乎已經做通了父母的工作了。所以,那反派的女配也應該不會有出場的機會了吧?既然如此,就不能提前就給人家扣上反派帽子。
而且時間也對不上。那個疑似‘穿越’過來的明亮,現在才二十五歲呢。
綜上所述,容若非常為難。
他問徘徊在身邊的那一縷魂魄:“你一日一日可以大大方方看到他,看到他現在愛你,又見到他向你求婚,是不是又歡喜又難過?”
此刻深夜,容若翻牆進的申城大學,他一個人揹著書包走在空蕩漆黑的走廊,路過一面鏡子,他去看,只看到鏡子裡自己的臉。
他又轉頭,看到十九歲的明亮也在看鏡子,可是鏡子裡空空蕩蕩,她悲哀又淒涼。她穿寬鬆的的運動服,散著長髮,又襯著蒼白的面容。容若想起那個時候他頭一回撞見明亮,確實嚇得不輕。
他下晚自習,又渾然不知道自己開眼,他等末班地鐵準備回家,上一班過去,下一班還沒來,就在這個間隙,本就沒什麼人的地鐵站莫名的比往日涼了幾分,還有那麼一點的‘陰風陣陣’。
他當時十分白痴,以為今天地鐵冷氣開的太大。結果一低頭,看到一個白臉長髮的女的從站臺下的鐵軌上做準備爬上來的動作。
他一把捂住嘴巴阻止了馬上要脫口尖叫,再本能一腳想把對方踹下去。出腳出一半硬生生收回,他想到之前刷微博看到地鐵落人事件。
他雖然距離三好學生差的天馬行空,可是拜託,他可不想成為微博上人人攻擊的熊孩子,少年殺人犯。
他決定先探個究竟:“那個,請問你需要我拉你上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