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成喝掉了杯子裡已經被融化冰塊淡地差不多像水一樣的啤酒,然後立刻了那個小酒吧。
此後,容成強迫自己忘掉了那個小女孩的眼睛。
這是兩年前的事情了。
兩年後,容成在此刻,在一個神靈的身上,再一次見到這個眼神。
清澈,懵懂,無知單純地說出能夠切割他心肝的話。
他的眼前浮現他戰友的血肉,斷掉的肢體,滾落到黃沙中的牙齒和手指.....那細細的黃沙沾著血跡,裹在肢體中。他的戰友的亡魂在耳邊嚎哭,甚至有的還尚且不知自己已經身死,還在本能的做出迎戰的動作。直到反應過來,才看著自己的屍體發愣。
容成在一邊,咬牙,咬的死緊,鮮血從緊咬的齒縫中滲出,他無能為力。年輕的戰士,鮮活的身體,迷茫的魂魄。
這一切,他都無能為力。
他甚至做不到如那部電影中的男主角那樣,找好友質問。讓他看看自己的眼睛。
不,他應該質問。
容成說:“白老師,你看看我的眼睛.....你應該,比這人世間任何的人,都要清楚我此時的憤怒。”
容成說:“戰場上的事情,我的戰友的死亡,我當時的痛苦,那都是我心碎的經歷。無論如何,無論是誰,都不可以扒開任何人的傷口去窺探。白老師,你沒有痛苦經歷嗎?沒有不可被外人窺竊的傷痛和遺憾嗎?”
青銘說:“我確實沒有。可是........我......”
青銘把後半句話嚥了下去。
此時此刻,再說什麼無心的話,也是很多餘的。
青銘說:“我很抱歉。希望你能夠接受我的我的道歉。至於諒解與否,你可以拒絕。”
容成當然拒絕:“我接受的你的道歉。”
到此為止。
容成深呼吸了好一陣子。平復一些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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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白老師說沒有,是什麼意思?”
青銘說實話:“我對我為人時候的故事一無所知的。我是事後才成為鬼神的。但是在成為鬼神之前,我已經喝了你們人間命名的孟婆湯。”
“聽著似乎感覺不錯。如果有可以區域性失憶的孟婆湯,我不介意下單來幾份......”
容成大概是第一個如此對青銘說的人。
連青銘都覺得意外:“你倒是有趣。”
容成挑眉:“有趣?”
青銘說:“其餘的人,知道我毫無人生記憶,都很同情我?”
“為什麼?”容成的對此的困惑也是真心誠意的,與他對於青銘失去記憶的無所謂和羨慕一視同仁,“人生在世,會不斷的創造新的記憶,你來人間的第一天,遇到的第一個人,你們談話的第一句內容......這些都是記憶,都是人生。包括現在你我的談話,包括容氏現在的存在,未來的滅亡,都會立刻現在馬上和即將成為你的記憶。只要白老師你這個神靈還存活,你的記憶就會一直的更新。”
容成覺得那杯果汁稍微甜度高了些。他起身去角落的飲水機那處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同時也放了一杯在青銘的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