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畫沒睡著。
他不知道如何睡著。
太累了。
卻睡不著。
耳邊嘈雜不已,吵的如菜市場。沒睡能在菜市場睡著的。成畫也不行。
那個‘成畫’一直在哭,吵得不行,在他的耳邊哭聲震天。‘成畫’扯著那位白老師告狀,說這個誰,搶走了他的身體,是小偷。
白老師被扯得風衣領子都要歪了。
他倒是耳朵禁得住。
成畫乾脆閉眼。
隨便。又不是他主動去搶的,要算賬找那個容成去。以為誰稀罕呢。容成給他找殼子,也不找個好點的。給他找個初三學生,還要考重點高中。他一個死了不知道千年還是百年的鬼。從現世的時候就只顧著看電視玩遊戲讓容若給他刷影片玩,他能知道什麼?
到時候每一科目都是吃鴨蛋。
還什麼英語聽力......他能聽懂才有鬼。
確實有鬼。
鬼是真的有,可是他真的聽不懂。
完犢子。
成畫把被子一蒙,不管。
反正白老師已經知道。要找算賬,最虧的物件也不是他。他就是個魂魄而已。
成畫躲在被子裡,眼前是一片讓他熟悉到安心的黑暗。
黑暗中,他聽到青銘說:“.......你的壽數盡了......今生過得辛苦。來世會很好的。”
這安慰誰能接受?
‘成畫’哭的更厲害。
成畫嗓子都似乎哭啞了:“為什麼是我呢?為什麼偏偏就是我呢?我才十四歲啊......為什麼啊?我還要中考,我還沒長大.....為什麼是我啊?明亮姐姐還答應,帶我去沖繩玩,做我的畢業禮的......”
明亮.......
成畫在被子裡睜開眼。
這是個熟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