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前,在剛剛來到這個小院的時候。
花牆還未長成,九九肚子裡的孩子也還沒有長大,她面前只有一個沈酒,一個斯斯文文,看著無害又可憐,又溫柔的沈酒。
沈酒說:“你要不要和我說抱歉?”
九九一愣。
然後她聽到沈酒解釋說:“你在這門口,和我講一句抱歉。然後我們進門,這件事情就過去了。你隱瞞了我的事情,你覺得內疚的事情,以及你想要和我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的事情,就都過去了。”
九九眨眨眼:“過去了?”
沈酒點頭。他非常非常溫柔地點了頭。同時非常非常溫柔地說:“沒錯。過去了。”
如何會過去呢?
九九想。
九九不信:“如何就過去了呢?那過去了之後呢?”
沈酒說:“自然就在這裡住下。”
九九說:“住下保護我?”
沈酒說:“保護你。也保護你的孩子。”
九九說:“一直保護我?一直保護我的孩子?”
沈酒說:“一直保護你,一直保護你的孩子。”
“憑什麼?”九九脫口而出,她覺得難以置信,且無法理解,“憑什麼呢?你憑什麼要一直保護我?我和你非親非故.....而且......而且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
沈酒說:“你是九九啊。”
九九尖叫:“我不是九九!”
沈酒說:“那你就是你。名字不重要。”
九九無法對一個溫柔到這樣的人發火或者為難。就好像一個人再如何揮舞手裡的劍或者刀,也沒有辦法真的砍斷流水那樣。
很無力,也很自我覺得可笑。
九九覺得自己可笑的想哭。
她多麼期盼溫柔啊,日思夜想的期盼,每個有星星的夜晚都想老天爺許願,許願她能夠遇到溫柔,哪怕一天也行。......可是這溫柔真的來了,她卻不敢信了。
說到底,她的潛意識中是覺得自己沒有這個福分去擁有這樣的好意和溫柔的。
憑什麼呢?
憑什麼是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