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嫁衣,還要吹吹打打,新娘子地在轎子裡哭一路。”
這個小程少爺還真不知道。他身體不好,總不出門,即便是在書房中聽到牆外有樂器吹打的熱鬧,也只是聽一耳朵。下人報信,說有喜事。
下人還抱歉,忐忑問他,是不是驚擾了他的安寧。
喜事怎麼會驚擾安寧呢?
聽著就開心熱鬧的聲音。
他心想,就連哭聲他都不覺得吵的。他的院子,太安靜了,也安靜的太久了。
不管是隔著牆垣傳來的熱鬧,還是剛剛耳邊似乎要不絕的哭聲,他都覺得順耳的很。似乎這樣了,才有了人氣,才有了意頭。
過日子不就是這樣麼?雞毛蒜皮,家長裡短,雞鳴狗吠的。
這才是日子,這才是煙火啊。
小程少爺想起了當時耳聞的熱鬧。
他問她:“你想要嗎?——要花轎,要喜帕,要火盆,要嫁衣?”
小程少爺見她沒有很快回答。
以為她在猶豫。
就又想了想,再開口的時候,還多了一股循循善誘的味道:“你還可以在轎子裡哭,讓你的爹爹送你上花轎......當然了,如果你開心,你可以不哭。不過你即便是哭個不停,我也不會覺得你吵。........所以,你想要成親嗎?”
她點頭。
沒說話。
但是點頭了。
她其實還是不懂成親的意思。
但是她看著小程少爺眼神中灼灼的期盼的亮,實在是做不出拒絕的舉動的。
......
於是她就成親了。
想一想,成親的時候,她還差一個月才十六歲呢。
她太瘦太小了,還在長個子。吃進肚子裡的東西都沒變成身上的肉,反而讓她長高了一些。她本就瘦,一長高了一點,顯得更瘦。
程家的那個奶孃看她就搖頭,說她太小太瘦,不知道能不能生養。
她再小也是成親了,還能無知到哪裡去?更何況家裡房中的婆子媽媽嘴裡也不避諱,說的她一張臉漲得通紅。她懂。
懂什麼叫做生養。
她臉紅。又羞,也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