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的心砰砰直跳,跳得太快了,都覺得心跳聲大過了演講聲,她不得不伸手捂住胸口,阻止心跳的進一步加速。
就和一年後的運動會跑道上的情況一樣,她心跳太快了,她不得不張嘴呼吸,她感覺自己伸手捂住了胸口,可是並沒有阻止心跳進一步的加速。
再睜開眼,一切天翻地覆。
第一反應,本能就是她覺得要瘋了。然後第二反應,她居然開始覺得這樣挺好;最後第三反應,她覺得這樣太好了。
——未來的‘自己’彷彿是一個仙女教母附體那樣,實現了她一切根本不敢想的現實。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會如此的自信和鮮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如此的勇敢和獨立。
很多成言不知道的事情,很多成言沒有做的事情,仙女教母都為她做了:她應了成言母親的約,心平氣和和成言的母親對話,她沒有露出一絲的怯意,也沒有如電視劇的軟弱女主那樣哭哭啼啼和對方母親一遍一遍傾訴衷心,說自己如何愛,如何的卑微,如何會為了對方改變一切,如何的可以丟棄自我來愛他。
‘明亮’統統沒有。
‘明亮’說:“他若是為此妥協,或者希望我妥協,那我也不是他愛的我,他也不再是我愛的他。既然如此,為何我還需要妥協?這豈不是自相矛盾?”
‘明亮’有禮又疏離,疏離又剋制。
也不知成言母親被哪一句打動,總之過後不久,成言就開始非常高興地開始籌備婚禮。
成言真的高興,每一天都是帶著笑的。他被同事調侃是笑的,被學生起鬨也是笑的。他還真的提前買了喜糖,給學生散發了巧克力和棒棒糖,他還有些不好意思,給學生看手機裡面自己的照片。然後聽到學生起鬨,說師母真是漂亮。
這一切的第三視角,都讓十九歲的明亮要落淚。明亮事實上真的哭了。她躲在學校的角落,大哭。沒有眼淚,沒有聲音。大家上著課呢,遠處體育課的聲音傳過來。她就躲在角落高興的哭。
哭完,她沒有眼淚。她很長很長地做了個嘆氣的動作。然後望著眼前的牆壁,發愣了很久。她盯著那個牆壁上發黴的斑點。一直停留在那裡。
十九歲的明亮覺得,這樣就很好了。她可以退出,把現在和成言,都留給那個未來更好的自己吧。
佔有慾是人類基因自帶的本能。自己的東西,總會牢牢守護,父母,子女,愛人,金錢,時間,美麗,乃至生命。
一分一厘,一寸一丈,都不可能會讓步的。
更何況是全部。
明亮想,那個‘明亮’奪走的是,是她的全部。
這個明亮,應該死掉。她要把這一切都拿回來。
......
這個念頭忽然冒出來的時候,把十九歲的明亮自己給嚇了一跳。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忽然有這個念頭。有由來已久,還是靈光一閃。
十九歲的明亮根本不敢去細想。
她看著明亮穿著自己根本不想嘗試的熱褲和吊帶出門,去酒吧,然後和沈柏良相遇,然後他們黑暗中喝一杯酒,在燈光下接吻,沈柏良帶她回家,帶她看月亮,講過往,講快樂是什麼......他們擁抱,相親,接吻,做快樂的事情。
他們講話,講很多的話。
那些故事,那些感想,如果在沈柏良面前的是自己。是十九歲的明亮,她會怎麼回答呢?她每次都在沈柏良說完一句話的時候想到回答。
偏偏每一句明亮的回答都出乎意料。
未來的這個明亮很奇怪。
她明明比成言還要小,可是她在成言面前卻永遠掌握主動權。成言是那個先動心的人,至少成言是一直這樣認為的。而那個明亮也從未將破過。
她確實喜歡成言,否則不會那個時候接到成言的電話之後從四樓走到宿舍門口去見他。雖然宿友的慫恿也起到了一定的推動。但是說白了,那個明亮不是個被動的人格。她如果不願意,誰都不能逼她做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