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去找剛剛飛過去的蜜蜂,奇怪,平日裡不在意的時候,蜜蜂嗡嗡擾擾,很是吵鬧。可是如今,沈酒有了興趣想要觀察一隻蜜蜂,周圍卻安安靜靜,只剩風颳樹葉的聲音。
沈酒追問:“蜜蜂寫字,什麼樣子啊?”
宋明遠簡略講了講:“在跳舞。你看它在空中繞來繞去的,其實每一次繞圈的規律都不一樣,那就是在寫字。蜜蜂們才懂的字。”
沈酒覺得有趣:“那蝴蝶呢?蝴蝶翩翩起舞,也是在寫字嗎?”
“不是。”宋明遠說,“蝴蝶不是和蜜蜂一樣需要群居的,所有它們不需要太多交流。如果真的要交流,它們會碰一碰對方,或者發出味道。”
沈酒想著要問問別的什麼動物,他眼尖,看到一隻松鼠從一個樹梢跳到另外一個樹梢,追逐著另外一隻小松鼠,沈酒追問:“那松鼠呢?”
宋明遠沒抬頭,大概沒看到那兩隻松鼠:“松鼠嘛......他們不會靠臉來認識同伴,所以每次兩隻松鼠見面,就要親一親對方,才能認出來對方是不是原來認識的小夥伴。”
沈酒驚奇:“那如果親嘴完了對方,發現對方是之前打過架的松鼠怎麼辦呢?”
宋明遠說:“那就繼續打架啊.....——到了。”
沈酒也不必去細問到了哪裡。因為他手心裡原本一直趴著睡覺的小黃鼠狼忽然就精神了起來,一雙小爪子探出來,撓的沈酒手心又刺又癢。那小黃鼠狼吱吱叫,在沈酒的手心裡不停地原地轉圈。它顧及著什麼,又焦急,卻又不敢離開沈酒的手心,只能急的吱吱叫。
它的叫聲很快引來了那領地中別的黃鼠狼。它們紛紛從每一個肉眼不見的隱蔽洞穴中鑽出來,豎著耳朵,聽那細小微弱又焦急的叫聲。
它們聽出來那是它們的同伴,同伴叫聲中的焦慮很快感染了它們。它們紛紛自立起身,豎起的耳朵抖動個不停,尖尖的嘴巴不停的跟著發出同樣的吱吱叫,又是焦急又是害怕。他們不敢接近宋明遠,也不敢靠近宋明遠身後的沈酒。
以那條倒地的拂袖的樹幹為界限,宋明遠不跨過去,那些黃鼠狼也沒有一個翻越過來。
宋明遠後退一步,把自己手心裡的那隻老黃鼠狼放在了自己這一邊界限的空地上。沈酒如法炮製,也把自己手心裡的那隻原本假面為二掌櫃的動物放了下來。
在脫離他們身體手心那一霎那,那兩隻黃鼠狼恢復成了正常大小。
那隻年紀小些的黃鼠狼飛快跑到那隻老黃鼠狼身邊,試圖拖動它回到自己的領地。可是那隻老黃鼠狼卻一路昏睡,一動不動,任小的如何推攘拖動,都毫無反應。
沈酒雖然知道黃鼠狼如今狀態已經聽不懂人話,卻依然壓低了聲音問宋明遠:“是死了麼?”
令沈酒鬆一口氣的是宋明遠很快搖頭:“它年紀大了,禁不起遠路。”
這麼說來,沈酒可就不滿了:“它走什麼遠路了?遠路不是我們走的?它可一直在籠子裡睡覺。”
宋明遠看了他一眼,說:“你走起來大搖大擺的,人家小小的動物,不顛地慌?”
宋明遠不僅嗆聲他,還補充說:“如果我帶你騰雲駕霧,只怕你也要暈眩到嘔吐。”
對此可能的悲慘遭遇,沈酒躍躍欲試:“那試試唄,說不定吐著吐著就習慣了。”
宋明遠給了他不贊成的眼神:“你吐著吐著就習慣了,你吐了之後,要不要想一想地上的人和動物怎麼想?”
沈酒不想,一想就想笑:“你說,有沒有可能,天上忽然下的及時雨什麼的,其實是雷公電母雨神在互相吐口水啊?”
沈酒本就沒打算讓宋明遠正經回答。他的問題就不正經了,甚至不正經的讓他覺得好笑,既然好笑,笑出來也無妨,於是他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