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騎馬時候,不慎墜馬。落地時候頭磕碰到一塊青石之上,當場頭破血流,昏迷過去。
一家人哭的不成樣子。
太夫無可奈何。止血開藥。留下一句:“且看今晚能不能熬過去吧。”
少年沒有熬過去。
少年的魂魄半夜就離開了。離開之前,他最後一次摸了摸窗前的梅花。那是夏日,梅花不開的。
少年魂魄很是遺憾,告訴家族前來接引他的離朱說:“這梅花,可是香氣濃郁的很呢......”
梅花樹精目送少年離開。
視線又落回那床榻上臉色蒼白的少年上,沉默了許久。
次日,那戶人家墜馬的少年,死裡逃生,熬過了一晚。少年依然虛弱,不可言語,但是面色比較墜馬那日,卻明顯緩和了很多。會對著父母笑,乖順地把自己的腕子遞給滿目驚奇的大夫。
少年的父母對大夫千恩萬謝,而那太夫也是連連稱奇。
太夫說:“這是老天開眼了啊......”
少年虛弱笑笑,闔上了那雙圓潤的眼睛。
少年死裡逃生,恢復之後,家裡人就再也不許他騎馬了。
一向性子倔強愛馬如命的少年,居然就這樣妥協了。家裡人想著大概孩子自己也是怕了。否則,怎麼不爭一爭呢?
這一摔,似乎懂事了不少,話也少了,也不愛出去走動,常日裡,就捧著一本書,端坐在窗前,盯著那顆老梅樹發呆。
看得那麼入神,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又不能瞧出一朵花來。
乳孃說,小公子古怪了些。
母親就不高興了,次日,就打發走了多嘴的乳孃。換了一些陌生面孔的丫頭和婆子來伺候少年。少年對這一切並沒有什麼異議。
他確實溫和柔軟多了。
大概是因為死裡逃生的緣故,父母總是順著他,不出門便就不出門,想看書就看書,發呆便就發呆,一日日,一年年便就這樣過去。
那個少年中意的門當戶對的姑娘上門過好幾次,父母沒讓他知道,丫頭偷偷告訴了少年,少年也只是沉默了半晌,嘆了一口氣。沒有說些什麼。那姑娘終究再沒來過。
又過了一年,那姑娘被一隊迎親的隊伍吹吹打打抬走了。聽說她嫁地很好,第二年便有了一個兒子,公婆很滿意,問她要什麼,她就說,想要一園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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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婆允了。那姑娘常常抱著孩子在雪夜和丈夫一起賞梅,身邊有紅泥小火爐,有暖酒,有蜜餞,怕孩子凍著,又想看梅花,於是安了琉璃窗,隔著琉璃,不見寒氣,也不聞那梅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