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刺骨的寒風吹刮而進,颳起滿地的灰塵。
塵埃搖曳而下,萬餘柄劍器在風中輕鳴聲,其聲似悲鳴又似不甘的嘶吼。
一道身影端坐在石臺的正下方,勝雪的白衣漸漸失去光澤,黯淡無關,然而蘇敗的雙眸卻是璀若星辰,眼中的茫然在這一刻蕩然無存,他雙目毫無焦距的盯著前方的石臺,口中喃喃自語道:“宗師和匠師的最大區別就是在於創造,匠師他能將這種功法,這種劍意,這種武技的掌握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但終究無法超越前人,他始終拘泥於前人的功法、劍意、武技中,而宗師他卻能根據前人的功法、劍意、武技開拓出自己的功法,劍意以及武技。”
“前者窮極一生都只是在走別人的道,而後者卻走出自己的道路。”
“單論劍意而言,劍意好比是數學界中的公式,這些公式是前人經過無數次推算演化出來的,那些推演出公式的前人就是宗師,而對於普通人而言,他們大多數則是去運用這公式,就如修行者去運用劍意,或許隨著時間的推演,他們對劍意的掌控會逐漸加深,但始終無法觸及這道劍意的真諦…”
“而對於那些天才而言,他們大多數則是掌握這道公式的推演過程,從本質來掌握這道公式,知其原理,運用起這道公式就會得心應手,不是依葫蘆畫瓢。”
“就像我領悟唯獨劍意和唯寂劍意,我並非是普通的去掌握這兩道劍意,而是領悟西門吹雪和葉孤城兩人的劍道從而去領悟這兩道劍意,但這始終還是拘泥於西門吹雪和葉孤城兩人的劍道中,無法走出自己的劍道…”
“於西門吹雪和葉孤城而言,他們兩人自然是宗師的存在,他們都走出了自己的劍道,唯獨和唯寂只是他們劍道的體現而已,我就算窮極一生。將唯孤劍意和唯寂劍意演化至極致,其成就終究也只是次於這二者…”
“掌握公式重要,知其公式原理固然更重要,然而更重要的是學會創造出屬於自己的公式。”
“無論是西門吹雪還是葉孤城。他們的宗師之路都不是一日而成的,而是透過不斷的積累。”
空曠的古殿中迴盪著蘇敗的喃喃自語聲,他雙眸熠熠生輝,想通這一點後,他竟是有種撥開雲霧看青天的感覺,“走出自己的道路方為宗師,拘泥於前人的道路則為匠師…”
“前世有句話,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去看待這個世界你看到的世界將更加遼闊,西門吹雪,葉孤城。謝曉峰…這些人對我而言就是巨人的肩膀,而我要做的並非是站在他們的肩膀上,而是踩著他們的肩膀繼續前進,開拓出屬於自己的劍道。”
蘇敗這一坐便是足足半日的時間,儘管沒有修煉。然而他的氣息卻變得更加悠長雄厚,其目光也變得更加深邃,蘇敗知道,這是自己心境的改變,相由心生。
“目前而言,我對於劍道的基礎還遠遠不夠讓我足以開拓出自己的道路…”
許久之後,蘇敗才起身。他再次打量起眼前的石臺,這裡的光線比起他進來時更加黯淡,那些劍器置身於黑暗的角落中更加的不醒目。
不過,有一柄劍器,始終那麼醒目。
第五劍贏。
這柄劍位於石臺的正中央,三尺左右長度的劍身上時刻閃爍出刺眼的寒光。一縷縷凌厲無比的劍氣縈繞在劍身周圍,使得周圍的虛空都盪漾出一道道肉眼可見的漣漪。
蘇敗目光盯著第五劍贏,他能夠感覺到一種凌厲無比的氣息迎面而來,對於這股氣息,他並不陌生。
在琅琊劍塔第八層中。他就曾感受過蘇贏的劍意。
不過,那股劍意終究只是先天時期的蘇贏,而這第五劍贏中封印的劍意卻是蘇贏巔峰時期的劍意。
蘇敗步伐再度邁動,徑直的走向石臺,整座石臺的臺階上已經鋪滿了一層厚厚的塵埃,踏在其上,蘇敗竟是有種踏在遠古兇獸身上的感覺,一股恐怖無比的力量在腳下湧動,這股力量隨時都會湧現出來。
鐺!
此時無風,石臺上的封劍鏈卻是搖晃起來,敲打著萬餘柄劍器的劍身,泛起刺耳的金鐵相交聲。
“神劍通靈,這些劍器以往的的主人都是強者,這些劍器已經有些靈性,若非這封劍鏈將之鎮壓住,這裡的劍器恐怕是要破殿而出。”蘇敗一步步的向前走去,當他踏上石臺的剎那,石臺上的劍器皆是瘋狂的晃動著,劍吟不休,一道道可怕的劍氣在這些劍器上滲透而出,盤旋在石臺周圍,形成一股無形的威壓。
腳若千斤重,蘇敗抬步徑直的走向石臺正中央,同時上下打量著兩側的劍器,輕微一嘆,“李慕辰首座說的對,若非這封劍鏈將這些劍器的劍氣和劍意鎮壓住,一旦這些劍器內的劍意和劍氣爆發開來,單單這份威勢就能將我的身體撕碎…”
凶煞之氣瀰漫,短短百餘步,蘇敗卻有種漫長無比的感覺。
離石臺正中央越近,這些劍器上瀰漫的威壓就越恐怖,特別是第五劍贏五丈開外的數柄劍器,其上瀰漫開來的威壓竟是讓蘇敗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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