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尖蘸了墨汁,卻半晌沒動,“砰”的一聲,祁淮直接將筆摔了出去。
殿中靜若寒蟬。
宮人們全都跪了下去,祁淮瞧見更是心煩。
蘇列暗自瞧了瞧,替皇帝將筆撿了起來,吩咐宮人們退下去。
“陛下何苦和長寧姑娘置氣?”
祁淮冷哼一聲,“朕何時和她置氣了?”
蘇列笑笑,示意順德將食盒呈了上來。“陛下中午沒用膳,這會用些點心罷?”
祁淮揮揮手,“朕不餓。”
蘇列卻頭一回沒聽祁淮的,而是將食盒裡的東西一樣樣端出來。
“這幾樣點心模樣精緻,想必下廚之人應當是費了好些心思的,陛下還是瞧一瞧?”
祁淮垂眸瞧著眼前的點心,裡邊都是他慣用的,和平常看著沒什麼兩樣。
順德心下腹議,這長寧姑娘在禦膳房呆了整整一個時辰,才做出了這幾樣點心,卻怎麼也不肯來見陛下。
可是背地裡做再多有什麼用呢?陛下日理萬機,哪裡知曉她暗地裡的心意?若是沒人特意告知,更加不會過問一個小小的廚娘。
順德只覺得長寧姑娘實在是不怎麼聰明,若是擱在別的後宮娘娘身上,好不容易委身下廚,怎麼不也得想方設法的讓陛下知曉?更有甚者,弄出一兩個傷口,再在陛下眼前那麼一晃悠,讓陛下瞧見,那陛下可不心疼地寵愛有加?
順德搖了搖頭,暗自嘆氣。
帝王撚起一塊玉蓉糕,瞧了了半晌,神色不明。忽地,他沉聲問:“她來過了?”
順德瞪大眼睛——陛下是怎麼知道長寧姑娘來過了?
蘇列明知故問:“陛下問的是誰?今日萍貴人來過了,賢妃娘娘也差人來了一趟,還有——”
“蘇列。”祁淮語氣不渝。
蘇列不敢再耍小心思,只道:“長寧姑娘確實進宮了。”
“人呢?”
蘇列:“已經出宮了。”
祁淮:“……”
祁淮氣的牙癢癢,他丟掉手裡的糕點,火冒三丈:“宮裡缺她一個廚娘嗎?若是如此不情願,往後也不必入宮了!”
帝王這句話可沒人敢接,畢竟誰都知道這只是陛下的一句氣話,若是他們聽進了心裡,當了真,才是蠢笨至極。